盛知松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于听眠面上又快烧起来。
他眼神中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半晌像是终于妥协一般,从他手中接过被剥开的糖果,趁于听眠没注意,轻而快的喂进了他嘴里。
“你才应该吃点甜的。”话落他伸手把还懵着的于听眠揽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脑,沉声道:“这些破事全都翻篇,以后你就会越来越好。”
第二次被这样珍视地抱着,于听眠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慌乱,安静地待在他温热而严密的怀抱里,回应般点了点头,顺势将下巴埋进他肩膀。
这颗糖也太甜了,他含着糖果不住地想,没听见盛知松轻如叹息,却又重若千钧的一句:“你这么好”。
。
最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天气渐渐开始回暖,不忙的时候,于听眠在学校偶尔会去散散步晒晒太阳,没想到居然碰上了谢又青。
远远地听见谢又青的叫喊声时,他正坐在宁静坪的长条凳上看盛知松发来的冬冬听口令的展示视频。
谢又青拍拍于听眠肩膀,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于听眠愣了愣:“有吗?”
“当然了,感觉你现在和去年相比开朗了好多。”
好像是变得轻松了一些,可能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吧。于听眠不纠结这个话题,问她:“你怎么在这?”
谢又青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去行政楼送东西,碰巧路过。”她看着于听眠沐浴在阳光下美好的侧脸,略微有些出神,问到:“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去上班?晚上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
“今晚吗?”于听眠想起盛知松发消息刚刚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眨了眨眼,“我晚上有点事,得早点回去,下次吧。”
“啊,没事,那你忙。”谢又青笑起来,反正以后还有时间,“等你有空了再一起吃饭。”
没课的时候于听眠就会去猫咖上班,谢又青平日里工作忙,只有晚上或者周末才能抽出时间过去,而苗沁周内连着忙了五天,周末经常休息,于是谢又青和于听眠相处的时间自然就多了起来。
谢又青经常下班后叫他一起吃饭,于听眠不好每次都拒绝,再者晚上回家也不想再特意做饭,于是就答应了几次。
盛知松奇怪他最近一段时间晚上回来的比平时要晚,问了一嘴,得知他是和谢又青一起吃饭,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别玩太晚。
于听眠没察觉他的异样,答应他会早点回来。但最近他发现白雪又不好好吃东西,这回就连谢又青和他轮番上阵劝诫,也不能让它对食物提起兴趣,而且总提不起精神,谢又青怕它继续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带着它去医院做了检查。
没想到体检结果出来竟然是心脏病,医生给他俩讲解:“它现在才不到两岁,应该是遗传,好在检查比较及时,属于早期,建议还是保守治疗,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把注意事项详细的说了,让他们定期来复查就好了。
回去路上谢又青一直心神不宁,生怕一个没注意这小家伙就出事,于听眠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还是隐约有块石头压着,毕竟算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猫,面对这种情况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于是两人平日里呆在猫咖的时间变得长了起来,经常会一起关注着白雪的状态,谢又青之前在国外,对它的生活习性还有些不了解,经常需要于听眠给她讲解,有时候和盛知松在一起吃饭,中途还会接到她的电话,手忙脚乱地询问自己从没遇到过的问题的解决方法。
盛知松看他拿起手机离开饭桌,一桌子佳肴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随意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许久后于听眠打完电话回来,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他吃饱了才起身去收拾。
晚上盛知松结束了工作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于听眠离桌去打电话的场景,前男友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有躲着自己。他拧了拧眉心,觉得于听眠最近和谢又青走的太近了,有次在学校里开车路过宁静坪,还看见他俩坐在一起的背影,青春又养眼。
那里他知道,校园情侣的约会圣地。
不知道两个人走到哪一步了,盛知松很想让他不要再和别人继续亲近下去。他恶劣又蛮不讲理的品性适时冒出来,恨不得能把他抓起来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连跟谁见面都得经过他的允许。现在就连听见他和谢又青的名字同时出现,对他来说都变成了一种折磨,盛知松放任自己再幻想里一遍遍的让于听眠任他处置。
可是不行,强求来的感情,味道就变了。作为长者,盛知松不能引导,更不能逼迫,只能被动的等待,乞求于听眠可以主动选择,在某一天投进他敞开已久的怀抱。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体验到等待的煎熬,未知的焦灼,和爱而不得的痛苦。盛知松苦笑,喜欢原来是这样的么,让人一遍遍宛若凌迟,欲罢不能。
却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