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浑身僵硬,连道歉的话都不敢说。
可男人没发火。
只是放下碗,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裤腿上的污渍,然后又擦了擦徐津婷的嘴角。
动作很轻,却让徐津婷更害怕了。
她往墙角缩,牙齿抖得“咯咯”响。
“段……段熠,”徐津婷几乎是哭着说的,“对……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欺负你……”
“我知道你恨我,”徐津婷咽了口唾沫,“你要补偿的话,我都给……我家有钱,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了我……”
这些话像救命稻草,徐津婷抓着就不肯放,语无伦次地说着,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忘了他之前对她做过什么。
只要能活着出去,哪怕让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段熠离她只有一臂远,徐津婷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像要炸开的火山。
“对不起?”他咬牙切齿,“补偿?”
段熠的手指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徐津婷脸上的泪痕。
那触感冰凉,吓得徐津婷猛地闭眼,以为要打她。
“徐津婷,我不恨你。”
徐津婷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恨?那他把她绑在这里,对她做那些事,是为了什么?
“十几年前在学校,我不是喜欢你吗。”
“喜……喜欢?”徐津婷脑子瞬间空白。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半分温柔,只有扭曲的嘲讽,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神经。
“不然呢?”他嗤笑一声,手指用力捏住徐津婷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津婷求他,向他道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徐津婷,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以为你转学了,一切就结束了?你走后,他们欺负我更狠了——把我堵在厕所里扒光衣服,用皮带抽我的背,打完还把我的校服扔到校外的臭水沟里。你知道吗?我光着腚,从学校跑回家里,路上的人都在看我,都在笑我。”
徐津婷的脑子“嗡”地一声,那些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他光着身子在马路上奔跑,路人指指点点的眼神,他后背的血痕……徐津婷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还没完,”他的声音更沉了,“连高中都有人知道,‘那个被扒光打的段熠’。他们还会故意提起你,说‘看,这就是当年惹徐津婷不高兴的人’。”
他突然伸手,死死掐住徐津婷的喉咙。
徐津婷拼命挣扎,手腕的扎带勒得更疼,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根本挣不开。
“我恨你!恨得要死!”他的声音贴着徐津婷的耳朵,几近疯狂,“这么多年,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全是你当年踩着我的样子,全是我赤裸着跑回家的画面!我不止一次想杀了你,想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徐津婷看着他眼底的恨意,眼泪掉得更凶。
“我找了你好多年,”他松开手。
徐津婷大口喘着气,咳嗽不止。
段熠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得逞的快意,“我知道你辞掉工作,知道你搬家,知道你养那只猫——我一直在监视你,等一个能让你彻底毁掉的时机。”
“直到……”他突然笑了,那笑声又冷又怪,“直到你出国,居然来了我现在的国度。你看,多巧?我就知道,时机到了。”
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垂眼睨着徐津婷,像在看一件即将被毁掉的玩具。
“你说你要补偿我?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像当年的我一样,活得像条狗,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