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会所?”他抬了抬眼,布停在枪托的磨损处——那是鹰嘴谷一仗磕的。
“是,李维亲自带进去的,没走正门,绕的侧门。”通讯兵补充道,“看那样子,不像是去当小姐的。”
高旭英把枪靠回墙角,指尖在桌上敲了敲。
皇家会所是段熠的地盘,里面多的是玉石毛料和账本,徐津婷去那儿……总不能是去发牌的。
“接着盯,别靠太近。”
徐津婷跟着李维走进皇家会所时,包厢里的红木桌上早摊开了玉石清单,旁边摆着三块刚从瑞丽运到的毛料,灰扑扑的,只在切口处漏出点淡绿。
“今天把这季度的‘豆种’清单对完就行。”李维把放大镜推给她,自己去倒茶,“段哥去码头看新到的货了,估计傍晚才回。”
徐津婷“嗯”了一声,拿起清单比对照片。
她在园区医院养伤时把术语背得滚瓜烂熟,此刻指尖划过“底色匀”“无裂”的字样,倒比前阵子从容多了。
只是包厢门没关严,风一吹就吱呀响,她总忍不住往门口瞟。
正对着一张“糯种”照片犯愣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是会所经理的软底鞋,是带着军靴特有的硬邦邦的响。
李维端着茶杯的手晃了下,刚要起身,高旭英已经站在了包厢门口。
他没穿常服,套了件深绿夹克。
身后没跟通讯兵,就他一人,像是路过。
“李经理。”高旭英先开了口,目光越过李维落在徐津婷身上,“听说段哥在这儿?我来寻个东西。”
李维心里咯噔一下——段哥明明在码头,高旭英这话说得蹊跷。
他赶紧放下茶杯:“高上校,段哥不在,您丢了什么?我让人帮您找。”
“不急。”高旭英摆摆手,径直走进包厢,目光扫过桌上的清单,最后落在徐津婷手边的放大镜上,“上周在赌场丢了枚纽扣,刻着军区编号的,说不定是掉在这附近了。”他看向徐津婷,“这位姑娘负责整理账目?”
徐津婷捏着清单的指尖发白,没敢接话。
李维赶紧打圆场:“是,她叫徐津婷,刚来没多久。”
“哦——徐津婷。”高旭英慢悠悠重复了遍名字,军靴在地板上碾了碾,“我记得赌场的人说,之前是她在赌桌旁发牌?说不定见过我的纽扣。”
他侧身让开门口的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不耽误李经理忙,我跟徐姑娘单独聊聊?就问两句话。”
李维的脸瞬间白了。
高旭英是军区上校,洪家虽在边境横,但明面上总得给面子。
他想拦也拦不了。
“高上校……”他刚要再说点什么,高旭英已经朝徐津婷抬了抬下巴。
“徐姑娘,借一步说话?”
徐津婷咬着唇,慢慢站起身。
李维看着她跟着高旭英走进里间的小包厢,心沉得像灌了铅,趁两人关上门的瞬间,赶紧摸出手机往段熠的号码拨。
里间的小包厢转悠着彩灯,高旭英背对着门站着。
“上周在赌场,赌桌角是不是有枚纽扣?”
徐津婷没吭声。
“段熠没跟你说?”高旭英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纽扣是军区的记号,丢了要登记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得近了,能看见她耳后泛起的红,“徐姑娘收桌的时候见没见过?”
徐津婷垂着眼,指尖在口袋里把纽扣转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