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不知从哪找出一个水壶背上,桔梗感觉怪异,又不敢说。她们两个走出门,纪清正换好衣服,从顶楼屋中出来,扫了桃夭一眼,径自下楼。
桃夭表情复杂地盯着纪清,对桔梗说:“不该问的别问,最好别张嘴,听不懂他的话就来问我。这不用我再嘱咐吧?”
“属下明白。”
二人跟上,纪清幽幽地开口:“一会去贾家,你假装禁军都尉莫项的侍女,就说长华宫恭亲王有变,自家大人找娘娘有要事相告。你见到那个女人后,无论什么法子,谎言也好胡说也罢,能让她咽气便是。”
桃夭掏出一个火折子和一柄匕首递给她:“在屋内你就一把火扬了,在屋外你就捅死她,随机应变。若走水,我与楼主会在外面接应,把你救出来。”
桔梗激动不已,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道:“桔梗领命!”
纪清没回头,桃夭悄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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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选的这座酒楼很偏僻,能看到郊外君川的风光。贾昀尧踏上顶楼,步入雅间,所见屋中空荡,只有贺言一人,连下人也没有。
贾昀尧谨慎地环视四周,没有诡异的屏风,不像是藏了人。
“大人何故紧张?”贺言放下酒杯,起身为他拉开椅子,“你我并无嫌隙,我何故害你?况且,楚定贾家的长子长孙要是在雁城不明不白死了,贾家也不会放过我不是?”
“我族行商起家,出身卑微,不敢与贵族相提并论。”贾昀尧拱手道。
“世事流转,就连王朝也会更迭,哪有万年不变的门阀?”贺言笑道,“百年前的四族和今日的四族,也并不能相提并论。反观各寒门士族,或行商或科举,蓬勃如春草如竹笋,是那些老掉牙的东西不能相较的。”
贾昀尧落座:“将军今日有何要事?”
“啊,倒也不值一提。”贺言低头一笑,眼睛却紧紧盯着他,“我与朔宁王的关系,大人恐怕有所耳闻?”
贾昀尧心中皱眉,面不改色道:“都是些市井传闻,鄙人从未偏信过。”
“不不。传言这东西不能尽信,比如先帝初生时,说先帝血脉不纯的大有人在。”贺言摆摆手,贾昀尧心口一紧。
“但是,也不能全都不信。”贺言继续说,“有关前定远王的传言不就为真吗?所以,我与朔宁王的那些是非,确有实言。”
“将军是要说?”
“哦,我与朔宁王要成婚了。”一抹红晕诡异地爬上贺言的脸,“特意只会大人一句,要是亲事有贾家捧场,我们两个脸上都会有光,希望大人不嫌弃是两个男子的亲事,能到场。”
贾昀尧大跌眼镜。
“将军就是。。。。。。”贾昀尧有些语无伦次,“就是要说这个?”
贺言无辜地反问:“不然大人以为,我会说什么?”
“现在帝位未定,朔宁王殿下与恭亲王殿下一并临朝。虽然大局尚稳,但将军可能并未听说,朝臣们依旧在私下议论继位之事。更何况朔宁王殿下谣言不断,前阵子还死了人,雁城人心惶惶。鄙人本以为是为了这些。。。。。。”
贺言噘着嘴摇头:“大人多虑了。谣言一向止于智者,污蔑成不了气候,我想诸位大人心中自有判读。”
贾昀尧起身,行礼道:“鄙人谢殿下抬爱,是时必会到场,贺喜二位。”
贺言双眸炯炯,如烈火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将他撕碎一般,应道:“大人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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