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做的,你冷静些。”贺言掐住他肩膀,把他摁到椅子上,“是纪辰的杀手。莫项,恭亲王和宫里的怀妃目见耳闻,纪洵川根本不在场!纪辰欲陷害他,所幸恭亲王告知他,这才有了应付的时机。你不信我们也罢,你去问莫项,看他怎么说!”
夏翎把气喘匀,也冷静了些:“。。。。。。是我莽撞。”
“不怪你,这就是纪辰的目的。”贺言叹气,“昨日抓的那刺客就是纪辰的杀手。”
“抓到了吗?”
“这得问莫项,我不清楚。”贺言说话时想到秋茶,他忙忘了她,当下还需考虑怎么处置。
贺言又开口:“你能否帮我个忙?查一查暗巷。”
“暗巷又出么蛾子了?”夏翎狐疑。
贺言不好同他解释,便说:“别问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夏翎不语。
贺言见状,挑眉道:“表哥,我这也算是报官吧?总没有不帮我的道理。”
夏翎沉默了许久,视线像羽毛一样抚过他全身,最后轻声唤道:“。。。。。。小言。”
“怎么?”
夏翎斟酌着开口:“你自己发没发觉,你变了很多。”
贺言没料到他说这话,一怔,很快爽朗地笑笑:“是,当然变了很多。但也没变,只是表哥你一直没发现罢了。”
夏翎闻言也笑:“小时候没长出来能够发现的心眼,现在没了能够发现的机会。”
贺言突然问:“我们是在叙旧吗?”
“在学宫尚不知什么叫人情世故,自以为在先生眼皮底下睡个觉看个闲书就是天下第一。光顾着玩闹,不觉白驹跑了再跑。你现在没有看话本的心思了吧?我也不会一天天做白日梦了。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所以。。。。。。”贺言想要岔开话题。
“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夏翎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你和习卿走到今天,是因为你有不能告知我们却必须要去做的事。虽然不能确定,但我想一定和朔宁王相关。你想不说,我就算张开嘴问了,也只是听一个谎话。”
“但是,纵然宦海波涛起伏,可我终究没想到,我们之中这水中溺得最深的,是你。”
贺言的神色垂下来,缓缓道:“。。。。。。我没有办法。如你所言,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夏翎摆摆手,换了话题:“此前我没说出口,现在就一并说了:沈文死得可谓不明不白啊。”
贺言钝钝地说:“他该死,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无需我多言。”
“那也由不到你们,为了盐漕失案而——”
“夏翎!”贺言肃声打断他,“够了!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夏翎气势消了不少,他瘫软在椅子里,累极了一般闭上眼睛。
“你去问莫项,去问雁城府衙,随意。我能告诉你的都说了,我和纪洵川的关系只有你和我姐清楚,只有你们两个是我亲口告诉的。还有关于太后关于定远王的那些事,我全全说出来了。因为你是我表哥,我娘亲兄长的儿子,所以我不想说什么重话。”
贺言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夏翎沉沉地看向他的眼睛,声音像从水底冒出来:“我们年岁相差无几,一同长大,你叫我一声哥,我就把你当亲人了。我无权评论你与朔宁王如何,更无权对朔宁王说三道四。。。。。。别太难为自己,小言。”
“。。。。。。好。”贺言起身,摁了摁夏翎的肩膀。他想,必须让纪清尽快安排纪烛继位。
夏翎走后,贺言感觉一阵疲惫席卷了全身。他从纪辰死后就没好好休息过,心里总有事,好像忙不完。好不容易有闲暇的时间,他必须歇一会。
他梦到学宫时代的自己,像一只炫耀着自己羽毛的鸟,无所顾忌地叽叽喳喳。
那是个冬天,散学后,贺府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