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的笑终于憋不住,笑声飘进唐逸枫的耳朵里,不夸张也不过分,浅浅几声一如看见的那样明媚。
刚认识的时候总觉得舒望话不多,像是话少安静的类型,慢慢熟悉了才会发现,其实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冷淡疏离。偶尔她也喜欢开玩笑,会发小脾气,也会有捉弄人的想法。
很活生生的一个人,这词用来形容一个大活人或许有点奇怪,可唐逸枫在跟舒望相熟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形容词就是这样。
微微一丝无奈,让唐逸枫也带了笑意,“那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就得了。”
“嗯……这理由也太现实了。”舒望顿了顿又说,“跟小孩儿说那么现实的就没意思了。”
唐逸枫心想,是,骗小孩玩就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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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成了七八分,颜料不全,笔也是留在车里闲置的,在这写生本来也是消磨时间,舒望就也没执着要画完画好。
舒望着手整理起手边的东西,一边跟唐逸枫说,“好了,我收拾收拾就跟你回去了。”
唐逸枫上手帮忙拾掇,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摸摸上衣口袋,拿出来一管唇釉。
“你看这个能当颜料么?”
“可以是可以……”舒望看向她的手心,没有立即接过去,也没有立即领会到唐逸枫的意思。
“那……可以用它画完那几棵樱花么?”唐逸枫的问句里带了几丝愉悦。
“颜色有点深,跟白色颜料配一下应该会比较接近早樱的颜色。”
“那你想画吗?”
有些意外,意外在唐逸枫的灵光一闪,也意外在她第二次问的这一句想不想。
很奇怪,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问话,她却感觉好像很久没听到别人这么问她了。
上学的时候,舒望最喜欢的就是去户外写生。写生基地的住宿环境总是挺烂,几人挤一个小房间,雨季的南方室内又总透着潮湿和发霉的味道,洗了衣服也很久不干。
可只要出了门就会开心起来,走到田野里,走到古村落边,被大自然的纯净包裹,被青绿砖瓦的古朴感染。
有时会很晒,有时会下雨,打一把伞或者抱着画架到处逃窜。
来往行人或驻足或经过,耳机里的音乐或激昂或停顿,只用专心于眼前,把世界的色彩,连同天气与她的心情,一起誊到画纸上。
画得也不算多好,普普通通,不会有多少人称赞她,也不会有多少人笑她画得差,可她还是喜欢画画时的感觉。
她是喜欢色彩的,喜欢色彩多过于后面越来越多的黑白建筑速写。
于是,此时此刻的她也停下了整理的动作,重新打量起了刚才的画。
确实寡淡了些,缺了一笔点睛。
她刚才说谎话骗了人,也骗了自己。
现实原因就是她缺了点东西,还非要说自己不喜欢、没兴趣。
可现在有个聪明小孩帮她想到了解决办法,并递上了她所缺失的那份颜料。
一切都恰如其分,一切都来得刚刚好。
……
“想。”
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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