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表情,眼皮先是眨得很快,随后就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舒望,手指还停在拉环上。冰冰凉的罐子没让她身上的热度降下来半分,反而都向脸上窜。
脚底粘在地板上,两条腿成了两根木棍,分毫动弹不得。
她又觉得自己像做贼,做了坏事被抓到,只能寄希望于脸上的皮肉,要争点气,不要红得过分明显。
她们的动作定格在此处良久后,她终于看清舒望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后背又靠回沙发上。
舒望转回头继续看电影,唐逸枫还在原地罚站一分钟,刚刚的插曲像是她的一场幻觉。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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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时间里,唐逸枫和舒望谁也没有先起身,就让和缓的音乐为这个故事续写无尽的浪漫与悠长。
等到再无音乐可接续的时候,舒望关掉投影,没有立即开灯,“好看么?”
唐逸枫开头看得朦朦胧胧,中间被自己的情绪烧冒烟,后半段终于认真开始看的时候,又觉得有点忧伤。
“挺好看的。”唐逸枫又补充了一句,“好在结尾是好的。”
舒望点点头,没了话,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小台灯还在不遗余力地照亮一室暖黄,空调从上到下吹过一轮,舒望把上半身侧过来,正对着唐逸枫。
“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舒望语气平淡的一句话,敲在唐逸枫耳膜上每个字都像炸雷,来不及想舒望是什么意思,她先快速开口,“我,我,我,我不看。”
快速,但有点结巴。
“什么?”舒望愕然,显然是没料到这个回答。
唐逸枫也转过身体正对舒望,有点急,“不是不是,我意思是……”
她是了半天也没是出所以然,双手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出一个瘪。
舒望就那么看着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唐逸枫观她神情,稍稍安下心,先把自己这口气顺下去,组织好语言才开口。
“我觉得同性恋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性取向是同性而已。”
“人类社会总是喜欢拿各式各样的标准给人分类,像是金钱、地位、身份,或者是性取向、肤色,甚至是身体健全程度。”
“如果从政策福利这种层面来看,确实是有一些人群需要享受到更多的关注和帮助,但从更平凡的层面来看,其实我们都只是人而已,一样的人。”
一番话说得正经又认真,像在做什么学术研究,舒望起先的愕然和疑惑,在听她慢慢讲话的时候,全都淡下去,也加入到正经讨论中。
“有人可以在这种分类中找到归属感,也有人想从这种分类里找到优越感。”舒望很喜欢她讲的那句话,低声又重复了一次,“其实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唐逸枫又把罐子另一侧捏出一个瘪,“如果有人凭着自己有这有那,就瞧不起别人,到处找优越感,那他是挺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