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丹脉受损,重则灵脉断裂,不是伤筋动骨能说的。”宋岩静望投影,听起来不急不慢。
谢观止难免着急,道:“宋掌门,你难道不担心…”
宋岩道:“不急,有人已经去了。”
谢观止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李刀的身影已经不见踪迹。
起身眺望,只见她腾空而起,空中三刀并出。那刀光竟金黄灿烂、刀若腾龙,方才出鞘,狂气逼人,水面瞬间泛起巨浪。
所谓人刀一体大概便是如此,若看李刀,那便看不见炫目的刀影;若看三刀,那便会误以为此刀已有了人的心智,冷兵之身杀气竟如此狂放。
三斩一并,破浪而下,直逼结界穹顶。
刀风未至,只听三刀入鞘,寒得人心颤。
嘭!
一击之下,巨浪飞起足有半山之高,将看台所有人淋得湿透。人们惊得忘记出声,纷纷彼此顾盼,问道:“开了吗,结界开了吗?”
水浪雾气消弭,李刀忽地神色一凛,怒道:“画扇,你动了什么手脚!”
那庞然的结界竟然毫发未损。
场中顿时议论纷纷:李刀何许人也,那可是石火堂主人。先帝国难之时,以一人敌百师,三刀斩国难,护天下河清海晏!怎会斩不破一个比武大会的结界?!
白微兰意外至极,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她斩不断的东西…观止?”
谢观止不知何时满身冷汗,胸口阵阵发疼,好似有一颗烫石憋在嗓子眼儿似地,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她摆摆手,道:“无碍…可能是天命玦又发作了。”
这种感受,就在上次进入剑义冢之前也有。谢观止还没摸透其中规律,但至少熟悉的疼痛感太要命,所以瞬间就能辨别出来是什么在作怪。
她疼得眼都有些发昏,伸手在茶桌上乱抓几下,握起灵镜想看结界里的情况……
无意间,却与对面看台的画扇遥遥对上视线。
他直直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瞳笑成一条弯弯的细线。微笑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隔空对着她说了两个字,莫名让谢观止浑身发凉。
“……”她猛地清醒过来,再转过视线,画扇已经被愠怒的皇帝叫去了。
结界中一片大乱,人员伤亡不断,大多数人似乎明白唐夜烛一行才是最有实力的,纷纷靠拢过来。
不靠拢还好,当下聚集,自然把山灵的攻击尽数引来,只有宋盈宋昃二人迎击,逐渐就稍显颓势。
刀光剑影之中,唐夜烛忽然喝道:“宋盈,宋昃!”
“是!”只见双子忽然对半出,左右夹击,直逼山灵。
山灵两侧抵挡攻击,却无意中露出了毫无防备的正面。
唐夜烛垂眼拔剑,断魂才出,暗光涌动,谢观止一看便知这绝非他们平时练剑时的阵仗。
当下断魂吞光食暗,浑身涌动着暗紫色的光辉,在夜晚中更显得邪性瑰丽。
四下风波骤起,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纷纷向断魂聚集,唐夜烛屏息蓄力,束发飞扬,所有人为之屏息。
只有谢观止猛然站起,道:“不行。”
宋岩不语,利剑直出,收光敛芒。谢观止见识过宋岩一剑,顿时明白,宋岩人虽还在座上,却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