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着你了?”她走过去,在对面的石凳坐下,“你找我有急事?”
“没有。”顾淮昭声音带着点刚醒的低哑,他揉了揉眉心,“只是想问问公主的情况。”
“毒已经解了,只是中毒过深,后续还要好生调养!”
说罢,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不是在刑部当职吗?”楚玥突然开口,“那个使臣怎么认识你?”
顾淮昭的手指一顿:“我之前在礼部,按官阶还算你大伯的上官。使臣进京头一日便是我接待的。”
“那为何后来去了刑部?”楚玥追问道。
“刑部不好吗?”顾淮昭抬眼看她,似是打趣的腔调,“若不是我在刑部,又怎能请动崔鸿去帮你?”
楚玥一怔,随即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斟酌着词句,“官阶也好,实权也罢,你现在都不如在礼部的时候。”
顾淮昭沉默下来。
“是为了查悯安公主的案子?”楚玥轻声问道。
提到“悯安公主”四个字,顾淮昭的眸色明显一暗。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你和公主…”楚玥犹豫了一下,“不是只有一面之交吗?怕是连熟悉都算不上吧?”
顾淮昭猛地转头看她:“这是公主和你说的?”
“嗯,算是吧。”楚玥忙别过了脸,含糊其辞道。
“公子,姑娘!”
玉珠从房内端了两盏新沏的茶水放在二人面前,然后又退回房中。
顾淮昭的指尖触到温热的茶盏,忽然笑了:“说来也巧,当年第一次见公主,也是在喝茶。”
“当年,”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公主刚回京,就治好了久病缠身的苏家姑娘。一下子,满京城都在传她医术通神,陛下也顺势封她做了乐康郡主。”
他摩挲着茶杯边缘,“打那以后,人人都尊称她乐康郡主。可我知道,她更想做回桐嘉村的姜霖。”
楚玥心头猛地一跳,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
“你喜欢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顾淮昭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她心善。头回见我,就一心想着要治好我,不问我是谁,也不管别人嘴里怎么说我。”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像月亮,不偏不倚,给暗地里的人都能照点亮。若说喜欢,倒不如说是敬重。”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所以,我根本不信她会做出焚村的事。我一定要还她一个真相!”
楚玥怔住了。她没想到,前世在她看来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竟会被一个人这样珍而重之地记在心里这么久。
顾淮昭见她出神,轻声问:“你呢?既得了公主的真传?就不想替她讨个明白?”
楚玥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想啊,怎么不想。我还想叫那背后暗害之人,也尝尝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