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生起初还以为自己情绪低落过度,导致出现了幻听,可站在他面前,戴着假发、化了淡妆、穿着裙子的人,不是容念又是谁?
亏得大少爷长得美貌,就算换成这么一副女装打扮也不会显得违和,就是对方的骨架实在是太大了,要是穿普通的裙子恐怕会撑破,也不知道是上哪去找的这么一身超大码裙子,意外的还算合身。
虽然还没明白过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看到竹马这样一副打扮,陈安生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容念撇了撇嘴,蹲在他身前,“笑什么,亲爱的?人家这样不漂亮吗?”
“很漂亮。”
陈安生没有说谎,在他心目中,容念就极少有不漂亮、不好看的时候,对方化的妆容其实很淡,但化得恰到好处,很好地柔和了原本流畅紧致的脸部轮廓与上扬锋利的五官,要是只拍脸,完全就像是一个女孩子。
他也逐渐回过味来,容念给他安排的舞伴不是别的女生,就是容念自己。至于大少爷为什么非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换上女装,也许是出于觉得好玩的心理,也许是想在真相揭开前逗逗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又或许是相信了所谓的校园传说,就和之前在摩天轮最高点想要和他亲吻一样,容念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即使是以挚友的身份。
容念如此打扮一番,自然是惊艳全场,不少努力拾掇自己的男生都被压了风头,愤恨地在角落里不干不净地议论着,把诸如变态之类的字眼都扣到前者头上。
大少爷不是看不到他们扭曲的表情以及显而易见的口型,只是他忙着要和陈安生共舞,懒得去管。
虽然轻松驾驭了女装,但毕竟穿着裙子,跳起舞来还是不太习惯,好几回容念都差点踩到陈安生的脚。
陈安生也需要将胳膊抬得很高,才能配合容念翩然转圈的动作。一支舞跳下来,手臂都有些酸痛。
尽管如此,陈安生也还是感到很开心。
是他把容念揣测得太坏,容念并没有要抛弃他,更没有要将他推给别人。
在即将毕业的最后的时光里,容念仍然想要站在他的身边。
这真是太好了。
容念和他跳完舞,就要去更衣室把裙子换下来,顺便也摘掉假发卸掉妆。陈安生笔挺地坐在椅子上,好些熟人朋友陆续端着酒杯过来,问他要不要喝一点。
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安生很清楚。人一喝酒就容易误事,因而他能不碰酒就绝不碰,同样也有注意着让容念也尽可能少喝。
大抵是因为他这会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分明可以像往常一样技巧高超地糊弄过去,一滴酒都不要碰,可在大家“好舍不得你啊”的哀嚎以及“祝你和容念就算毕业了也要长长久久”的玩笑话里,陈安生还是情不自禁地接过高脚杯,谨慎地抿了一小口。
只是一小口不至于醉,很多个一小口加在一起,陈安生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飘飘然,要不是田宥珊见情况不对跑过来阻拦,陈安生恐怕都要直接开一罐新酒往下灌了。
容念换完衣服回来,见到的就是蜷缩在地面上,安静地对着路过的每个人微笑的陈安生,以及在旁边满脸无奈地揉太阳穴的田宥珊。
“。。。。。。什么情况?你怎么不拦着他一点?”
“这位少爷,要不是我拦着,他都要对瓶吹了好吗?”
知晓不应该迁怒于田宥珊,但也不可能对陈安生说出什么怪罪的话,容念俯下身,抱起醉醺醺的竹马。
“我先带他回家了。”
“嗯,记得给他点个解酒汤之类的,不然他第二天会很难受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