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终于轮到老夫了!可把我给急死了。我这里好黑啊,各位好心人快来救我啊!”
显然有只木偶没有耐心了。
“你在哪里?”李可召集地问,这次这只木偶还挺主动,希望不要为难他们吧。
“老夫也不知啊,只觉得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喘不上气来啊!”那木偶咳嗽了几声,像是在什么十分糟糕的地方。
“我感觉他离我们不远。”李可在周围仔细寻找着。
“你在周围敲一下,我们听见声音就能找到你的位置。”李平朝远处喊了一句。
“小娃娃还得要老夫出马,这怎么能行?”
“你要是不敲也行,就等我们慢慢找吧。”李可也不惯着他。
“真是世态炎凉啊,想当初老夫那是万人敬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娃娃说话真是伤人呐。”他语气低落,颇有一种表演之感。
“我管你是谁,连你的面目都见不着,遮遮掩掩怕不是做了亏心事。”李可没好气的说道,那念词可说了,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做了对不起乐师的事。
“你这娃娃,唉算了,老夫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且让我试试。”父亲偶最终妥协,从地下传来敲击声。
“在地底下!”李平跳到凳子上不敢落地,他害怕那木偶突然从地下钻出来。
“听声音像是戏台底下。”李可蹲下身子,挨个木板敲过去,直到声音有明显变化,这才发现一块木板有修补痕迹。
撬开木板,发现父亲偶正在悠哉悠哉躺在地上,跷着腿摇摇晃晃。
一见有人来,他立刻睁开眼,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老夫终于等到你们了,哎呀,真是等的人望眼欲穿啊。”
“我看你挺悠闲的嘛。”李可嫌弃地把他抱起来。
“这娃娃可就冤枉我了,及时行乐才能长寿。你倒是看看你们兄妹两这憔悴的呦,老夫家里生意做的多,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一两银子一盒胭脂,旁的人可没这个好运。”他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
“一两银子,你这木偶真是钻到钱眼去了。”李平指着他怒骂。
“哎呀,你这可真是冤枉老夫了,这可是……”
“行了行了,你倒是看起来完好无缺,直接放在戏台上吧。”佘儒听着他东拉西扯有些厌烦,这种满口胡话的木偶还是尽早放回原位的好。
“哎呀哎呀,老夫哪里完好无缺了?睁眼说瞎话,老夫的心没了!”父亲偶一下子流出眼泪,拉开他胸口的木头盖子,里面空空如也。
“木偶会有心吗?”玄兔看向兄妹俩,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有些特殊木偶会有机关控制身体行动,可被称之为心。可他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木偶,应该不会有心。”李可摇摇头。
“真是气死老夫了,那你们见过会说话会吓人的木偶吗?老夫能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怎么就是普通的木偶了?”父亲偶跺着脚。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平想着刚才的情景,打了个寒颤。
“哎呀,还是这个娃娃懂事,不愧是兄长作风,沉稳可靠,后面要继承家业,将这手艺传下去啊。”他又偷偷说:“我还是更看好你,万万不可如你妹妹般莽撞。”
“那你说,你的心没了怎么能活?”李平一把推开父亲偶,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妹妹是莽撞,可是轮不到他来指指点点,木偶技法又不分男女,真是老迂腐。
“怎么活,哎呀,那乐师见色起意,对我家刚抬进门的媳妇不怀好意,事情败露后杀人灭口,挖了新娘子的眼睛,砍了我儿的腿又掏出我的心啊!我恨啊,全靠一口气活着啊!”
他这套说辞与他们的理解大相径庭,是啊,是他们先入为主觉得乐师为报仇杀害新郎一家,那万一……是反过来的呢?
“道长啊,这位道长,我看你这一身浩然正气,定能帮助老夫排忧解难,找到我的心啊。若我的身体不完整,这场戏唱不下去啊!”父亲偶转向玄兔,一脸谄媚。
“那我们就依他所言吧。”李可也没法子,新郎新娘都是找了自己丢失的部分才能进入戏台,那他想找到心也是必要的。
玄兔可没搭理这个看起来左右逢源的木偶,听到李可的声音才点点头,这一路上可是要小心木偶欺诈哦。
“哎呀,女娃娃还是心善,愿意搭理我这老头子,既然如此老夫也尽一份绵薄之力,我感受到我的心就在那地窖里。”父亲偶整理好衣服,哒哒哒地在前面带路。
等到了地窖,他停下来示意李平先下去,又跳到李可身上,“我只是个木偶啊,你们可不得把我带下去。”
佘儒跟着下去,还不知道底下会出什么事,不能让兄妹俩都打头阵。
那父亲偶呵呵笑了几声,下来后连连夸赞,“这位好汉看起来就勇猛非常,气息绝非凡人啊,如今这举动,更说明老夫没有看错人啊!”
他又靠近了佘儒一些,“哎呀好汉,你如此正直无邪,定不能容忍那作恶之徒为非作歹吧!”
佘儒没答话,只是凝神观察周围,他是真受不了有人如此说话,若不是需要两兄妹完成考验,他宁愿把这幻境劈开。
父亲偶看没人理他,讪讪地收回了手,“哎呀,老头子我和小娃娃们没有能说的话了,唉,可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