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巴代法师都挺和善,有的热情招待沈观南,有的坦言:“不同部位的蛊痣有不同的说法。你这颗在眉心,眉心是灵魂与肉身的连接口。
“在我们苗疆有一个说法,眉心痣,是前世的标记。”
闻言,沈观南蓦然想起南疆王为之叛出部落的那个俘虏。大祭司是苗寨里唯一的外族人,八成就是那个俘虏。
沈观南想起江川的话,他提出想看大祭司的画像,被老人领进一间单独小屋。
这屋子也就一平方米,只放得下一张供桌,墙上挂着一副掉色严重的古画。
画中人站在竹林里,只有一道背影。但他微侧着头,似是正要转过身和看画的人对视。
这人戴着幻月银凤冠,身穿正红色傩服,手里拿着司刀和七彩绺巾,眉眼与沈观南有五六分像。
难不成……
我前世是这个俘虏?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怪南疆王会独独纠缠他。可前世今生经历不同,明明就是两个人,南疆王心里不觉得膈应吗?
“啊——!”
隔壁传来惨烈的叫嚷声。
领沈观南进来的穆奶奶叹了口气,“是我小孙女,她又发病了。”
她佝偻着腰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往出走,“前几天出去玩,回来就起了一身红疹子,还发高烧,吃药打针都不见好。”
这症状和肖烨一样。
“她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沈观南跟上去,“最近从非洲传过来一个病毒,携带体就是蚊子,被咬一口就会这样,得去医院治疗。”
黎彧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沈观南看了他一眼,他才追上来跟在穆奶奶身边。
“陈家小二疯掉之前也是这个症状,”穆奶奶摇了摇头,“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是病还是蛊,我分得清。”
沈观南心口一跳,“您是说,她中了蛊?”
穆家奶奶叹了口气:“不知道谁这么阴毒,族长已经在查了,希望能尽快查出来吧。”
“吱呀——”
老旧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地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她四肢扭曲成非常诡异的弧度,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听见开门声便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观南登时瞪圆了眼,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
这不是那天来送茶饼的苗妹吗?!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谬感侵袭全身,沈观南动了动唇,正想问什么,就听见“叮——”的一声。
江川回了条消息过来。
-忘记告诉你了,陈家把孩子疯掉的事怪到你头上了。
沈观南拧紧了眉头。他拇指飞快地打出来两个字:怪我?
江川回复得很快,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沈观南脊背发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陈家觉得你给那孩子下了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