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钟应是曹经这边的人,同他是站在一处的,真正有事的时候必然是向着曹经的。
就今日来说,他与曹经相处也有多年,自然知晓曹经不把人当人的秉性,却抢在她前面开这个口,无疑是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曹经道:“要是日日都休沐,还来此处作甚。”
苏冶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经典的资|本家嘴脸,丝毫不提他们是被你拐来的,也丝毫不提外面的人不休沐也有工钱。
不干要榨干你的剩余价值,还要给你洗脑有机会做牛马被压榨是你的福气,只有你有这样的机会,说明什么,我重视你的价值呀!
心里在咆哮,开了口,苏冶却道:
“赚银子才是最要紧的,这火少烧上一日,便要少出将近四百斤的铁,况且这炉子看火本就是轮值,自然是歇息足了才教他们来,这月若不快些起炉,”苏冶笑道:“下月的矿料和木炭哪里来。”
钟应听她这样说,目瞪口呆,真是开了眼,但开的是这丫头的眼,她见钱眼开。
倒是曹经,一脸欣慰看向苏冶,果然钱财的诱惑力不可小觑,你终于也有几分我的风范了。
于是,新置的高炉还没渡过水土不服的适应期,便投入了运作之中。
毕竟是新炉,众人还不太熟悉运作模式,故而今日只开了一炉的火,由苏冶和钟应两人照看着。
这炉子的设计基本都是苏冶把关,钟应本以为,炉子大了,操作起来也会复杂些,不曾想到,除了人力增加了些,这炉子操作的流程和法子竟是更简单了些。
将一些且要嘱咐钟师傅后,苏冶教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在河边一直盯到了晚上。
昨晚上经历的宿醉,她脑袋其实有些不太舒服,加之这些日子睡眠都有些不太充足,即便她几乎从不失眠,时间被压缩在那里,也不由得她。
索性钟师傅晚上到得早些。
“快些回去睡着吧,眼里都冒血丝了。”
苏冶也不假客气,点了点头,“那辛苦您看着了,有事随时来找我。”
说罢,一路晃荡着朝住处去了。
——
回去时,如她所料,今夜不太平。
见屋里等黑着,苏冶还没进去,便被瓦片落地的声音惊了一下。
循声望去,瞧见屋顶上那道身影时,她立马回头看了一圈,而后几步绕道南侧山墙荫蔽处。
那人也绕着屋顶跟了过来。
苏冶盯着那张白面黑点面具,忍不住道:
“你每次出现都要在屋顶嘛。”
关键脸上还戴着这么个东西,白天尚且能看,到了晚上,月光打下一片惨白。
月光光,心慌慌。
面具后面那人不以为意,那人撩起袍子,一派悠闲坐在了屋顶上。
“总不能走正门。”
这倒也是。
想着,苏冶问道:
“你怎会在此处?”
她怎样的没想到,会在哑沟里再见到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