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曹经何事?”小问道。
苏冶没有隐瞒,“炼炉里烧木炭不美,想着找他,往后能不能换成煤。”
不想小白听了这话,反应竟不似曹经一般意外,接她的话道:
“南境的煤炭少,若是来阳县,从北边运些许方便些,只是当下这情境,想来不太容易。”
苏冶没想到,小白对这些倒是知道得清楚,忍不住问道:“你去过北境?”
往日言语间,他似乎有意掩着自己的过去,苏冶也不多问。
但今日,小白却点了头。
不止,他还接着说道:
“我不仅去过,还是在那边长大。”
苏冶有些意外,“单听你口音,倒是不大瞧得出来。”
小白:“我有意学豫州的口音。”
苏冶愣了一下,随即也能想得通,豫州这地方排外,听你口音是个外地人,免不了占着地头蛇的便宜坑坑你这外乡人。
见他如今愿意说,苏冶便顺着问道:
“即是北境人,怎么来了豫州?”
小白微微怔了下,而后对她说:“同你一样。”
不止是不是她的错觉,小白语气中似乎夹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
忽的,她反应了过来,轻给了他一拳。
“在这儿等我呢你。”
这家伙是在揶揄她先前编的因战乱流亡豫州的颠沛身世。
她打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小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一本正经道:
“我是真逃过来的。”
苏冶转过身瞪着他,一个大白眼,眼珠翻上去,也不下来。
“我不是?”
小白看她的表情,忍不住道:“眼睛别抽筋了。”
想着,继续道:“你说是,那便是。”
这小子,先前看不出来,还有些腹黑呛人的隐藏属性。
苏冶转过身,自顾道:“你莫要笑得太过,我来日编个更好听的,就说我是哪家的富贵小姐,家道中落才流落到了此处。”
小白今日不知哪个开关被打开了,似是得了乐趣,跟她对着来。
“富贵小姐举绣花针,不抡铁锤。”
不想苏冶笑道:“那是以往,来日我若成了巨富,便花银子找人四处宣扬,在他们时候,铁锤绣花针锅勺都一排摆开到她们眼前,教她们自己选。”
“自己选?”小白道。
苏冶点头,“学什么,做闺秀还是悍妇,看她们自个儿喜好。”
本以为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会招来小白的笑。
不想他对自己说:
“若是你,来日大抵能如意。”
苏冶听他这样说,心里微动,面上却没什么异常,笑道:
“托你的好话。”
夜风习习,路上只有两人,月色倾下,拉长了地上的影子,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向前蔓延、交织,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