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止了笑,沉思一会儿后,她朝周清招手,周清凑过去听,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祁让正在院子里晾晒肉苁蓉,就听见一阵说笑由远而近,抬头看去,只见周清挽着何姐的手从厨房里出来。
紧跟着,何姐就上了她的三轮车,而周清上了车斗,笑嘻嘻蹲在里面,还冲他眨了眨眼。
祁让眉头一皱,站了起来,“你们要去哪儿?”
他知道何姐的开车的技术,速度快得没边儿,但不见得有多稳当。周清毕竟是客人,没任何防护措施地蹲在里面,实在是不妥当。
何姐答:“去集市上。”
“我开车送你们。”
祁让作势去洗手,刚转身就听见了油门的轰鸣声,扭头去看,车子已经开出了院子,在那条石子路上震动着向前。
他脸色沉了沉,一言不发去洗手,然后回了屋里。
集市就那么大,祁让不认为这两人会逛很久,没成想到了中午还不回来。
日头刺眼,高高悬在天上,还起了风。祁让出去叫小马回家,路上想起前段时间种的树苗该浇水,也该施肥了。
周清和何姐回来的时候,祁让刚揉好面,他站在厨房里,刚探出脑袋,就看见周清从车上跳了下来,她胸前抱着一只袋子,鬼鬼祟祟地跑回房间。
再看三轮车,车斗里堆了好几袋肥料。
何姐拔了钥匙慢悠悠下来,招呼坐在院子里的小马帮着把肥料卸进屋里。
祁让手上还沾着面粉,忙不迭出去,问何姐,“买肥料做什么?”
何姐说:“周清买的。”
“她买肥料干嘛?”
何姐有点心虚,跟在小马后面寸步不离,不敢直面祁让,她笑了笑,“哎呀,我和周清聊天聊起前阵子刚种的树,随口提了一句该施肥了,然后……”
何姐瞄了祁让一眼,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审视着何姐和小马,但也说不出什么怪罪的话。
站了片刻,祁让径直朝周清的房间走去。他侧身站在门口,曲指敲了敲。
“谁啊?”里头的人问。
“我。”
一阵窸窣的声响,像合上了什么东西,接着脚步声走近,门便开了。
祁让还侧身站着,并没有直面周清,甚至离那道门更远了一点,他心中不快,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买肥料干嘛?”
周清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短裤。头发有点毛糙,随意挽在脑后,脸颊上被晒出来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她趿着拖鞋,腰一软便靠在门框上,一字不言地看着祁让。
祁让凝着眉头跟她耗,见她还是不答,眼神扫过去,又问了一遍,“你买肥料干嘛?”
“你怎么这么凶?”周清抱着手,“有什么事儿进来说。”
她转身就往里面走,祁让“诶”了一声,没能阻止,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
房间门还大敞着,祁让想一走了之,结果也就这么做了。
周清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后,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给秦桉发消息吐槽这个软硬不吃的男人,秦桉立马就回了。
表示如果是她来色诱的话,早就把这个男人拿下了。
挫败感就像涨潮的海水,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一点点漫上心头,周清啪叽一声将手机扔在桌上,她蜷缩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
祁让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周清,她脑袋低垂,闭着眼,像……不舒服?
顾不了那么多,祁让跨进去,快步走到她旁边,弯腰问:“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