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嗯”了声:“我小心点,应该没事。”
许见深有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便吞了回去。
林晓山的嘴巴比脑子转得快:“你帮他看着点不就行了。”
许见深给好友一记眼刀,后者才收声。“……当我没说。”民宿老板很快转身逃离,就好像尴尬的情境与他无关。
许见深无奈叹气,盘算着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间,闻杨忽然开口:“但,如果你愿意帮忙,应该会更保险一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见深有什么理由不帮忙。
不过,帮忙也分帮法,他不可能真去帮人洗澡,思来想去,终于找到解决方案。
晚上,许见深带着大包小包敲开门,给闻杨展示:“我这儿有保鲜膜,一会儿帮你缠上,你洗的时候注意点,就不怕沾水了。”
“……”闻杨看着许见深准备周全的样子,嘴角动了动,“你物资还挺丰富的。”
许见深撕下一片保鲜膜,走到闻杨身边,说:“抬手。”
许见深有管理公司时留下的,下指令时会说一不二的语气,以至于闻杨听着这句话有点像命令,更匪夷所思的事,他竟然就乖乖听从这句命令。
闻杨将左手抬起,曲肘摆在许见深面前。许见深说:“低点儿。”
面前的手放低一寸,许见深便作势要缠绕保鲜膜。
闻杨的食指来回动两下表示抗议:“提问,缠完之后,我怎么脱衣服?”
固定器本就比正常手臂大一圈,缠完保鲜膜后更是厚重,没法从衣袖里拿出来。
解决方式呼之欲出,许见深停了会才说:“你可以先把衣服脱下来。”
“好。”闻杨又问,“裤子要Tuo吗。”
许见深扬眉:“你腿也受伤了?”
闻杨吃瘪:“那没有。”
T恤是棉质的弹力很大,闻杨单手拽着领口就瞬间脱下。
露出精壮的胸肌,和沟壑分明的人鱼线,还有……一直贴身藏在胸前的项链。
不是想象中的,刻有某些图腾或象征平安富贵寓意图案的玉器,而是一小块水滴形的木片。
许见深当然能够认出,那是自己送出去的拨片。
水龙头还在滴水,水砸在瓷砖上,发出叮咚一声。
随着这一声,许见深的心口被扯了下。
闻杨的项链大大方方摆在面儿上,许见深一时忘记来的目的,他指着拨片,惊讶地问:“这是……”
“拨片是损耗品,但,这是你送的。”闻杨为了被缠手臂,双手一直举着放在身侧,动作滑稽,表情认真,“我不希望它损耗。”
话语异常真诚,许见深不敢听。
“今天,你在躲我。”闻杨步步逼近,将许见深堵在浴室的门前。
大理石墙面冰冷,闻杨用腿垫在许见深身后。
“你躲我,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闻杨句句肯定,气息灼热,呼在许见深耳边,又烧又痒,“心里都不清白。”
许见深想打断他,年轻人已经放下双手,挟住他,往自己的心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