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耀轻抚了抚林末柔软的发,为他掖好被子,才悄声走出卧室,轻声打开房门。
“事情都处理好了,鬼新娘酒吧停业查抄,那个刀疤刘和陈立也被警察带走了,现场人证物证确凿无疑,方总对此也不敢有异议,还说把整一条酒吧街当作阿末的赔礼,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子成为了这事也是奔波了一个晚上,此刻正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冷冷一笑,“也是很多年没有人敢来犯事,我如今下手都有些不知轻重了!”
“他能判几年?”
徐方耀的律师回答道:“徐总,他这种犯罪未遂的情况,即便按照最严重的情节判,最多只能判五年。”
“五年?而已?”徐方耀狠戾地看向律师。
李子成噗哧一声,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五年就五年,咱们就看看他在这五年的牢狱之灾,他受不受得住了,毕竟在这牢里,可处处都是坏人呢!”
徐方耀掩下戾气翻涌下猩红的双目,“嗯,也是。”
林末睁着眼睛,听着房门外的交谈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乌云密布遮盖住了一切,他勾唇一笑,闭上了眼睛。
第22章
林明若放下那株茉莉,嘴角牵扯出一抹矜持疏离的笑容,目光炯炯地望向林繁耀,“林少爷,您好,我是林氏宗族旁支第十二代明字辈的林明若。”
林繁耀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清浅却张扬,“哦,哪个明,哪个若?”
林明若不着痕迹地微抬了抬下巴,笑着答道,“明道若昧,进道若退(注1)的林明若。”
“嗯,道德经太深,不得其解,不如是:明朝若相忆,云雨出巫山(注2)的明若二字好懂、好听。”
林明若垂眼敛眉,笑的清冷,暗暗在心里好笑的嘲道,这装着一副“纨绔子弟,□□禄鬼”又是作何是想?
林繁耀看着少年无意间的转眼轻瞥,带着一股子稚气骄矜,使人的心不由的怦然。
仿佛他就站在那里,便使得那琉璃花窗透进来的五彩斑斓,都显得黯然失了色,他却还要软着嗓音,道,“确实是。”
林繁耀双手抱胸,乐了,有意思,这个人真有意思,他想了想,道,“我是林氏宗族嫡系第十二代繁字辈,“金釭衔壁流繁影,云雀踶甍耀采章(注3)”的林繁耀。”
“Gut!非常好,就是这样,林末,不错,非常好!林明若就是流光溢彩的人,他内心的那个骄气的性子是藏不住的!林末你就是林明若,林明若就是你!”
李子成非常高兴,忙招呼徐方耀和林末到监控器前,三人又专注地看着刚刚拍摄的片段。
他拍着林末的肩膀,“下一场,你还是按照这一场一样就好,情绪不要多给,但也不能太直白平淡,明白吗?”
林末对着李子成点点头,“导演,我知道。”
李子成确认了林末的状态,便转过去徐方耀那边,给他说戏,“阿耀,今天这场戏你是重点,你这场的人物情绪其实不复杂,再声明一点啊,林繁耀对林明若是懵懂的好感,你不要给的太多!第二点……你有什么感想,跟我说说看?”
徐方耀边看着剧本,边让化妆师给自己补妆,略有些不耐烦的忍受着脸上的粉妆。
他点了点头,“他一方面觉得父母乃至整个家族过高的要求和期望,对他而言是有负担和压力的,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是那种既自负又聪明的人,所以更多时候,他的责任感是很强的,其实有时候应该还是挺享受,这种被委以重任的价值感的。”
化妆师帮徐方耀补完妆,忙又上来也稍微帮林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了的发型。
李子成赞同地点点头,“嗯,我也认同这个观点。”
“那好的,现场,现场,各部门都准备,道具布置好了吗?灯光组呢?赶紧进场!”
“道具组准备完毕!”
“灯组准备完毕!”
李子成拿起对讲机,“OK,《闻香》第十场二镜一次,准备,开拍!”
林明若聪慧机灵,人又长得清秀俊美、白皙好看,族长夫人林陈氏今日见了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孩。
这浑身上下一股子书香气息,想来,在他家里未落难前,也该是读了好几年的书的,又听闻他与儿子林繁耀同年,便觉得也算有缘。
“阿耀,我见明若很是读过几年的书,在园子里侍候些花草甚是可惜了。”
“不如便让明若他陪着你一起去族学学堂里,一块儿好好儿再读几年书,莫要荒废了才是,你与族学里长说一声,明若是咱自家亲戚,学杂费一概都该免了去才是。”
“感激夫人大恩大德!”林明若清澈的眸底满是诚恳的感激,即便伏身下拜亦让人看不出有一丝趋炎附势之感。
族长夫人连忙让人扶起他,“按辈份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堂婶母,哪里要这么生疏多礼!只是你堂兄虽自小聪慧却也实在顽皮,都是我们这些长辈们惯坏了,往后要赖你多多提点、照看他才是。”
林明若忙诚挚应答,“是,夫人,往后我定然会好好照看好少爷的。”
林陈氏嗔怪地笑道,“你们实在不必叫他什么少爷、宗爷的,没得把人都叫坏了!便叫他堂兄也使得。”
林明若低头间朗月清风,他温顺的一笑,一股子少年气扑面而来,他可不敢自以为是的拿大应答,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