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恙眸光晃动,想了许久竟是闻所未闻。
短短几句话,却仿佛无数根银针穿心而过,痛得他眼前发黑。
虽说不知炼魂为何,谢无恙也猜得到。
云晚舟竟曾割裂他的神魂,想要复生他。
谢无恙只觉得手中的信格外刺眼,又格外荒谬。
分明有了预感,接下来的信会与他想的背道而驰,谢无恙还是打开了一封又一封。
每一封都是“鄙寓君安,可释远念”。
鄙寓君安……
君安?
谢无恙手中的信因为用力泛起褶皱。
短短四个字,却概括了云晚舟孤独等待、舍尽一切的五百年。
他不是身负责任,要护佑苍生吗?
为何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傻子吗?
谢无恙喉间堵得要命,眼前的字迹渐渐笼了一层水雾。
六十七封信。
他一封封看完,再将他们叠好放回信封。
每看一封,眼眶就红上一封,到了最后,竟晕开了纸上的墨迹。
一直到了最后一封。
谢无恙拆开,却不再是“致无恙”,也不再是“鄙寓君安”。
信上只有一句话,一条日期,一个落款。
日期是启光十二年。
云晚舟亲笔。
上面写着:“别经数年,思何可支。”
云晚舟从没向自己述说过他的心意。
此时信上却写着一句“思何可支”。
他说他想自己了。
在他们相逢在相岭山那日。
而那思念跨过二十多年,到了如今,谢无恙才感同身受。
谢无恙将信封理好,放回远处,仿佛自己从未打开。
谢无恙离开案边,走向里屋。
云晚舟正站在窗边,对着一堆丹药瓶一筹莫展。
谢无恙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双手箍住他的腰,力道大的要将他融入骨血。
云晚舟拍了拍他的手,偏头轻声问:“怎么了?”
谢无恙就是在这时瞥见了云晚舟鬓发间那抹银白,心中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