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唇逐渐张大,他只穿了一条到大腿根的短裤,背和小腿的骨骼清晰标志,比一般人要白两个度,阴影打在他身上是纯灰色的。
一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身体。
但和新城区晚上见到的男人们不同,麦塔偏偏自带一种圣父般距离感,那怕他现在寸丝不挂,也更像是一尊圣洁的雕塑,臆想起来会有一种罪恶感。
这幅身躯白就应该天天穿着胸前印着十字架的教袍,包裹得严严实实。晚上轻轻一拉,袍子整件地滑到地上,属于神的庄严会瞬间被雪白的肌肤击溃。
“你…你怎么……”
麦塔足足楞了几十秒才感到羞愧,瑞缇实在是太过分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连衣服都忘记怎么穿得了,又磨蹭了好久才穿上。
瑞缇可谓是大饱眼福。
“这可不怪我,我也不知道你的爱好是不穿衣服打扫卫生。”瑞缇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什么爱好?你胡说!是那件衣服脏了我才正好在这里找衣服穿,哪知道你一个人就跑下来了。”麦塔的膝和肘关节顿时红得厉害。
“好,我明白,你这种良民不会有那种不入流的爱好。”
“而且…而且,你看到了还不闭眼,还一直看!”
他一时间从刚刚的窘境里走出来,双手还紧抱在胸前,一副被吃抹干净的模样。
“我是个病人,反应没有那么快,这样,我再也不提这个事了好吧?”瑞缇无奈摊手,显得是麦塔无理取闹了。
见她态度诚恳,手上还拄着拐杖,麦塔也稍微放平了呼吸,恢复了平时一脸正气的模样。
“我去把轮椅给你拿下来。”
“不用,我去沙发上坐着就行了,你先过来,我其实有正事要问你。”
瑞缇走起来左摇右晃,麦塔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什么事?”
“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我的伤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了。”瑞缇舒服地凹进了沙发。
“工作?”
麦塔想也没想:“抱歉,这不太行。”
男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灯影散向他高挺的鼻梁,还是那副清高表情。
瑞缇此刻却感到一阵厌恶,胃里波涛汹涌。
大概又是因为他那些天经地义的大道理,麦塔和这里的人都一样,看起来乐于助人、喜欢奉献自我,简直是品德极巨优良的十好青年。实际上比谁都虚伪!
也许是挫败感在作祟,她心里憋着一大团气,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个口子把它们放出来。
瑞缇以为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至少能在麦塔身上获得熟人的便利。但现在看来,他对所有人都一样,他的天平不会因为关系网的变化有一丁点倾斜,这不符合她对社交规则的理解。
只有最终利己的付出才能被她认可,她为自己在麦塔身上花的小功夫感到不值。
“那打扰你了,今年的优秀居民。”瑞缇松开了拐杖,仍由它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反正麦塔也听不懂反话,她要尽情地挖苦他。
“你生气了?”麦塔瞬间丢掉了他完美的表情管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瑞缇抬眉一惊,他居然还知道。
“我…我可以带你去阁楼看我现有的钱币,我真的没有要破产,我不会骗你。”
麦塔很着急,他捡起瑞缇丢下的拐杖,自己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