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必要浪费钱打一个八成打不通的号码。
他走出电话亭揽住黑兜帽的肩膀:“走吧,带我去见你妈妈。”
……
废弃的法院。
波德莱尔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被牵引着向前,他闻到空气里陈年不流通的霉菌腐尘、听到一道道牛响鼻似的粗重喘息、还有一道道专注得令人发指的凝视。
就好像他是一块行走的小甜饼,还是刚出烤炉、浑身香喷喷、叫嚣着“快来吃我快来吃我”的垂涎甜饼。
等波德莱尔适应了黑暗,他注意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来自牢房。
那些曾作用于日间拘留或被用来监禁还未被指控罪犯的牢房。
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唤醒新皈依者的临时隔离间。
他粗略计数,得出一个惊疑的结论。
——地狱厨房即将迎来的几百个初次苏醒的吸血鬼。
天、这根本就是……
一个军营。
然后波德莱尔见到了军营的主人。
吸血鬼向来有一种夺魂摄魄的美,无论容貌,面前的女人尤甚,光是注视那双猩红的眼睛,便叫人产生一种灵魂震颤的恐惧和不由自主的服从。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这位诞生自十六世纪的血之女王咬字时仍带着旧世纪的古怪腔调。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近似曼珠沙华的血红纹路,这种纹路波德莱尔只在安德鲁的身上见过。
“我想不到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这是实话,玛丽·西沃德,全世界最强的吸血鬼之二,需要一个只会出老千的魔法师做什么?
出老千吗?
“该隐即将爬出地狱,我要你杀了他唯一能附身的初拥者。”
动机倒是说得通。
玛丽的确想推翻人类统治,但该隐不仅是吸血鬼始祖,更是一切恶的始祖,而恶魔的乐园意味着吸血鬼的失乐园……
不过最近地狱空门大开还是怎么,一个两个都爬上来了?
而且还是那句话,杀手、他???
除非。
“别告诉我该隐的初拥是安德鲁?”
女人勾了勾唇角。
波德莱尔:……该怎么说呢,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是这样的,玛丽小姐,或许您同现代社会有所脱节,在二十一世纪朋友一般不用来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