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仍然没关系,因为波德莱尔还有个曲线救国的办法,他以前将古凯尔特人战争时的前哨侦查魔法用得出神入化,虽说好久没用了,但应该不至于荒废。
魔法具体名字在凯尔特语里很长一串,波德莱尔懒得费劲儿记名字,直接叫它“多只眼”。
至于他为什么宁可学更难的“多只眼”,这就不得不提到它人如其名的效用了:借用视野。
牌桌上尤其好用,谁不喜欢明牌斗地主呢?
波德莱尔计划打电话给好脾气的麦尔肯女士,请她进房间替自己看一眼魔法书。
以及,除了借用真名感应方位的魔法,他还得为十字路口的恶魔多学一个灵魂调换魔法。
——某个控制狂听了肯定会抓狂,杰克绝对料不到计划最关键的部分竟然靠他现学现卖。
现在。
方向清晰,道路明确。
就是第一步听起来有点寒碜,上街乞讨几枚够打越洋电话的硬币。
谁让他把手机忘在外套里。
而他背着康斯坦丁怒气冲冲摔门走人的时候根本没穿外套。
其实顺几个钱包也不是不行,不过刚出柜的良心还没回去,再加上波德莱尔也不需要多少钱。
他索性在厨房里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揣着,找个人流量大的街口往身前一放盘腿坐下。
还别说,大冷天的,头一低,缩在卫衣里挺像个流浪汉。
就是不能抬头,否则顶着张光鲜亮丽的脸,钱没讨到,没用的名片收了一摞。
“收入”来得很快。
叮叮当当,□□枚硬币接二连三撞击纸杯,这家伙的准头烂得可以,硬币们咕噜噜滚了一地。
一美元、一美元、一美元、二十五美分、五美分……够打电话了,咦、这人怎么还没走?可别指望他还回去。
波德莱尔捡了硬币揣进兜里,起身微笑道:“愿上帝保佑你。”
好心人穿了件黑色兜帽衫,整个人畏畏缩缩地佝偻在衣服里,大半张脸被兜帽遮着,仅露出的下巴毫无血色,声音嘶哑地仿佛有人在他喉咙里锯树似的:
“母亲要见你。”
哦,不是要回去就好。
波德莱尔敷衍地摆摆手拒绝:“抱歉,我是同性恋。”
那人伸出尖细的指骨勾住他的衣袖,重复了一遍:“母亲要见你。”
波德莱尔甩开他的手:“嘿老兄,都说了我是同性恋、”
恍若实质的视线打断了波德莱尔的话。
是谁?从哪儿?
暗巷深处?影子里?还是临街的窗后?
他无法判断,余光矫健掠过视野里可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然而就在转过眼神的下一瞬,一切阴影处凭空裂开眼睛,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
视线交织成网,而波德莱尔在网中央。
咕嘟、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