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说,他还是放柔了动作,葱白手指灵活地在宽厚掌心间穿梭,包扎完毕,他仔细端详,又提着严弋甩了甩,确认没有半点问题后才松开。
“好了,好好注意着,不要再沾到水了。”
“遵命,小宁大夫。”
带着些笑意的低沉嗓音流入耳中,谢瑾宁哼哼两声:“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
严弋起身,在谢瑾宁面前蹲下,“脚,让我看看。”
他微仰着头,摊开手掌等待。
男人身材高大,宽阔挺拔,即使是以半跪姿势屈居人下,也如小山一般伫立,投下的阴影将谢瑾宁笼住,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谢瑾宁的拒绝被压回嗓子里,“哦。”
脚尖刚离地,得了准许的男人就握住他的脚踝抬起,一点一点褪下鞋袜。
他的脚也生得较寻常男子更为秀气,白玉弓似的,线条优美流畅,脚趾圆润可爱如排列整齐的饱满珍珠,足尖粉嫩,骤然受凉而微微蜷起,淡青纹路似藤蔓,静静攀爬其间。
浑身宛若霜雪盈成,踝骨纤细精致,似雪间凝晶,显得那抹红肿愈发触目。仔细看,脚底也有轻微的红,是被磨过的痕迹。
若非提前垫了几层棉,许是早就生出血泡,一动,便如走于刀刃之上,定会痛得这娇嫩的小少爷双眸噙泪,让人心生怜惜。
确实是一双不适合下地的足。
更适合被捧在锦缎间,细细把玩。
喉结滚动。
“痛吗?”
脚被小心捧着的感觉实在古怪,说话时的气流拂过脚背,谢瑾宁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没抽动,他小声道:“不痛了,看完了,你可以松开了吧。”
怎料严弋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谢瑾宁还来不及惊呼,后臀就是一软,他坐在了严弋床上叠好的被间。
“等我。”
他很快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稳稳放下,又如法炮制,褪去谢瑾宁另一只脚的鞋袜,将其放置一侧。
“未伤到筋骨,不严重,试试水温,合适的话先洗净再上药,很快就能好。”
原来是给他治伤啊。
谢瑾宁不疑有他,往前坐了些,轻点水面,温度恰好合适。
水液没过脚背瞬间,温暖蔓延,他舒服地弯起眸子,对着面前仍半跪的严弋道:“你起来坐着嘛,我洗好再叫你。”
“我帮你。”
闻言,谢瑾宁一惊,连忙抬起脚来,带出的水流形成一道小弧,朝盆对面的男人泼去。
“哗啦”一声,水尽数泼在他小腹,中衣顷刻间被浸透,紧紧贴在上身,清晰勾勒出腹部那如刀刻般的硬朗线条。
湿痕扩散,大腿处也未能幸免。
“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瑾宁的脚僵在空中,他长睫飞快眨动,弱下去的声音又很快理直气壮了起来,“谁叫你不听我的起来嘛。”
“还有,我才跟你说的不能沾水呢。”
“抱歉,是我忘了。”
被泼水的人率先道歉,“我记性不好,需得拜托阿宁多提醒我几次,才能记住。”
伤口沾了水会痛,这有什么记不住的,谢瑾宁暗暗腹诽,但这种似年龄调转的督促快感又让他忍不住有些得意。
还比我大七岁呢,这么大人了,这点常识还没我懂。
“行吧。”
“那我用另一只……”
“我自己会洗啦!”谢瑾宁快声,“哎呀你赶快去换衣服,都湿了。”
“我先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