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他的小兵们齐齐点头。
“我兄弟就看到了一眼,就被将军给拢了回去。”他低声道:“但他跟我说,就那么细一截骨头上,全是红红白白的印子,连手背上的肉都是一大片。”
沉默一阵后,直吸气。
“不会吧……”
“难道是……”
“喂!你们几个不好好守门,聚在这儿干嘛呢。”
王致和腰间别着军棍,三两步走到门前,给几人大腿上一人抽了下,抽得他们呲牙咧嘴的,看清来人后,立马耷拉下脑袋。
“王百户。”
王致和乃军中晋升得最快的一批,入营不到半年,就累积了不少军功,眼看着离千户也不远了。
虽为百户,他的棍法却是营中出了名的强,常人一棍下去,皮开肉绽是基本,他却能做到表面完好,内里肉筋断裂,甚至能震碎骨头,叫人不敢不服。
他收了力,但就这一棍,也得让几人皮肉痛上个两三天。
王致和冷冷看着他们,严声道:“再有下次,就是十军棍。”
“是。”
不过没一会儿,刚才的消息就演变成了:
“将军抢了个新娘子回来!”
迅速传遍了全营。
巡视一圈,经过一牵着马的小兵时,王致和突然闻到一股浅淡香气。
有些熟悉。
他转头,锐利目光落在马鞍一处湿痕上。
将军受伤了?
“等等。”
“王百户。”小兵行礼,道,“这是将军的马,让我带回马厩让役卒喂食清洗。”
王致和抬手,正欲靠近,骏马喷出一口气,拖着小兵走了几步,刚好避开了他的触碰。
“王百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马精细得很,不能饿着。”
“……走吧。”
……
主帐内的炭火烧得正暖,驱散了漠北的寒意。
阎熠小心翼翼将谢瑾宁放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床榻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安置一件稀世玉瓷。
洞中的那场旖旎情事最后以谢瑾宁晕厥过去而结束,实在是累了,少年从被他抱上马到回营,途径数次颠簸也未醒,此刻正陷入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昏睡。
胸脯起伏平缓,呼吸均匀绵长,微微蹙着的秀眉也在这安全的环境中缓缓舒展。
帐外偶有练兵营传来的动静,有时被过于激昂的口号声吵到,那印着半枚浅浅齿痕的粉润面颊便无意识地蹭了蹭,哼唧着又往他怀里钻去。
如小动物般嗅闻着,待找寻到了熟悉的温暖栖息地,侧着脸,埋在他肩窝又睡了过去。
实在可爱。
阎熠低眸凝视着怀中人清丽恬静的面容,心脏被这全然的依赖一点点填满。
无需贴近信纸疯狂嗅闻才能寻得丝缕的暖融香气充盈鼻腔,被谢瑾宁呼出的气息扫过,脖侧青筋突跳,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冲动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却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
不知不觉间,阎熠也阖上了眼皮。
陪着谢瑾宁小寐了半个时辰,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亲兵压低的声音:
“将军,陈副将求见,有紧急军务。”
阎熠耳廓微动,还未睁眼,本能用手拢住怀中人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