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两天,不要想太多。”
海斯特回想起西维尔的脸庞。
“也不要有压力。”
也许西维尔的境况好转要归结到林长夏的能力上,也或许那是上天偶尔降下的奇迹。
西维尔的情况会再好转吗?
海斯特不知道。
但他认为林长夏不必将西维尔的境况视作自己的责任。
“西维尔的境况是他自己的选择,目前的结局,已经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好了。”
纵然身处高位,海斯特却深知有事情强求不来。
有些选择,注定要承担必然的结果。
听出海斯特口吻中的一丝颓然,林长夏不甘地说:“老爸的选择没有错,也不该落到这种结局。”
海斯特自嘲地说:“那就只能是老天的安排错了。”
生出虫族这种畸形的种族,让雌虫和雄虫之间以畸形的关系相互依靠。
没有信任,充满戒备与满不在乎。
雌虫戒备手握无形利器的雄主。
雄虫将雌虫视为不用维护的仆人。
或许有一天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被默认的常规会被打破。
但不是现在,不是他们这代人。
林长夏冷静了下来。
他说:“我想先去看老爸。”
海斯特领着林长夏去了西维尔的病房。
本来房间里有一些纯色的家具,足以为病人提供舒适的环境,但是在西维尔入院前都已经撤走了。
只能从松软的大床,浅咖色的毛毯,以及充沛的自然光线和楼下的小花园看出高级病房的一二。
此外,墙上还有一道隐蔽的门,可以直接通向检查室。
干净整洁,又足够空荡,尽量不给精神状态堪忧的病人提供可用来攻击敌我的“武器”。
三月底柔和的阳光落在西维尔的脸上,愈加照得那灰蓝色突兀。
林长夏知晓,薄毯之下是西维尔被束缚在一起的手。
而海斯特站在床边,像是一颗笔直的钉子,又像是笔挺而从不低头的高木。
他定定地望着西维尔熟睡中的面庞,像是在重新认识着自己的这个孩子。
要将他现在的模样深深地刻入到心里。
过了会儿海斯特轻轻闭了下眼睛。
他再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所有情绪,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海斯特对林长夏说:“你可以睡在隔壁的房间。”
“当然,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到庄园,毕竟医院多少没有家中住的方便。”
他不是不希望林长夏那种玄妙的能力可以发挥作用,让西维尔好转,但是他和林长夏的情感维系太浅。
他们间的枢纽是西维尔。
如果这个孩子和西维尔彼此认可,那么他会接受对方,将林长夏纳入兰尼斯特的羽翼。
他知道西维尔很疼这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配的上吗?
他在刚刚的谈话时已经有了初步的映象,但是他想看看这个孩子接下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