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一个字也不信!
“你在骗我?”白靳澜恶狠狠地问他。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满嘴谎话吗?”夏一倒吸一口冷气,他以为他会获得报复的快感,结果并不是,在和白靳澜对峙时,看着白靳澜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只想抓紧结束这一切。
他不想再看到白靳澜审视自己的双眼,也不想再和白靳澜拉扯,恋爱谈成这样,和笑话已然没什么区别。
“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这句话,今天最后和你说一次,”夏一看着白靳澜瞪着自己的双眼,心底泛起无尽的悲伤,“我们分手吧。”
白靳澜努力想看清楚夏一的双眼,他试图看到里面的谎言和欺骗,可是他只看到了憎恶和死寂。
生平第一次,白靳澜觉得自己成了最大的笑柄,他的一切运筹帷幄、胜券在握,不过是自己的想象!
夏一仿佛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措不及防,让他灰头土脸!远比那天的一刀来的更让他痛苦!
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在自取其辱!
白靳澜努力挺直自己的腰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一,无所谓似的笑了笑,笑得那么勉强,他声音沙哑道:“哦,好啊,我其实早就厌烦你了。那就祝你早日找到良人,还有,这个还给你。”
白靳澜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他伸出手,夏一只是看着他,却不打算接过去。
白靳澜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他脸色一变,瞬间将夏一推到墙面上,夏一一愣,只觉得耳边呼啸过一阵风,他的后脑勺猛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响。
刀尖儿插进墙壁里,刀刃距离夏一的左耳不过两厘米。
白靳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一的脸,而后松开他,把刀从墙上拔出来:“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了。”
然后,白靳澜握住夏一的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将刀把手塞到夏一的手里。
那把刀,就是三天前夏一划伤他所用的刀。
白靳澜最后看了夏一一眼,那一眼情绪复杂极了,既有愤怒,又有耻辱,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离开了。
夏一仍旧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门,他的心脏在滴血,白靳澜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边。
好在,白靳澜不会再回头,而自己也要朝前看了。
这样最好了,他们本就应该是两条平行的线,偶尔的相交,只不过是老天的恶作剧。
现在,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了。
夏一在酒店又待三天后,终于回家了,彼时,他消瘦一大圈,精神气也很低迷。
回去以后,姥姥和夏姗都很默契的没去问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夏一也没有精力去回答。
而他之所以现在回家,原因很简单,他要开学了。今年是他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按照原定打算,他要去国外留学,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不能抛下夏姗,然后远走他乡。
两年的时间,本身并不长,可对于现在的夏姗来说,时间是最宝贵、最不可度量的。
离开县城的前一个夜晚,灯火通明,夏一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敲门声响起,他扭过头,道:“请进。”
是夏姗,夏姗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如果只看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位癌症患者。
“妈,您怎么没去休息。”
夏姗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看着夏一收拾,半晌后,她声音低柔的说道:“一一,妈妈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再谈谈,妈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你什么事情都只憋在自己心里,这么憋下去,人会憋坏的。”
夏一低下头,他无言以对。
“一一,你看起来很难过。”
夏姗收起笑容,安静地看着夏一,她在等待夏一给她反应。
夏一摇了摇头,道:“不难过了。”
这句是假话。
“真的不难过吗?”夏姗看着夏一的双眼,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一一,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当然能看出你的喜怒哀乐,是因为小白吗?”
“不是。”
这句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