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张张嘴,他想问问那人去哪儿了、录音笔找到了没?可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静音模式。
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似乎从外面投来,他想去看看,却看不到,他的视野已经完全被其他人占据,夏姗忽然贴近他,更是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一一,告诉妈妈,你哪里难受?”
夏一很轻地摇摇头,他终于能说话了,只是嗓子沙哑的不像样子:“白靳澜呢?我有事情要问他。”
夏姗抿抿唇,表情有些奇怪,半晌后,她才说:“他走了,你有什么事要问他?”
走了?
夏一愣住了,原来白靳澜不是躲起来,而是直接走了。
夏一在医院足足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再没见到白靳澜,也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关于严总和其他人的后续处理结果,他都是通过廖端知道的。
好在,事情有个还算不错的结尾。
半个月后,他出院了,夏姗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他,姥姥则在他康复差不多的时候回到县城继续工作。
姥姥仍然不愿意放弃她的诊所。
刚回到家不久,他就接到黄伊松的结婚邀请函,是闪婚。
刚接到的时候,他很震惊,只是问道:“你确定就是他了么?”
黄伊松回的很快:“感情之所以叫感情,不就是因为它基于感性而不是理性,人总是要冲动一次的。”
“你喜欢他吗?”
这一次,黄伊松没有回答他。
由于脑部后面缝针,夏一剃掉了后面的头发,他出门一般都戴着帽子,婚礼当天,每一位宾客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直到婚礼快要开始的时候,他旁边座位的主人仍旧没来。
婚礼的伴奏曲是《幻想即兴曲》,这首歌其实不太适合用在婚礼上,曲子很急,倒是和闪婚相应和。
看着黄伊松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慢慢走向新郎时,夏一真心替她感到高兴,这大概是最近一段日子,夏一听过最好的消息了。
新郎新娘说誓词的时候,他旁边位置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那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微卷的头发许久不打理,已经及肩了。他换了一种香水,闻起来飘着淡淡的玫瑰味,夏一连头都没转,他的视线仍旧在新娘子身上:“换的什么香水?”
“无人区玫瑰。”那人轻声回答。
“……”
“聪聪,你最后怎么处理了?”
“我打算收养他,现在正在走领养程序,他母亲去世、父亲坐牢,也没有其他的亲属,到时候我会把他送出国接受最好的治疗和教育。”
“其他人呢?”
“走法律程序。”白靳澜的话里含着笑意,“你放心吧,我是守法好公民,不会冲动。”
“……谁问你了。”
誓词说完了,夏一看着新娘新郎在台上接吻,然后准备扔手捧花。
“我醒来那天,你为什么不在医院?”
夏一问的很直白,连语气都没变,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
那人轻笑几声,叹了口气,回答道:“那天我就在病房门口,阿姨不让我见你。”
“猜到了。”
“我没有放弃你。”
“哦。”顿了顿,夏一画蛇添足般加一句,“谁问你了?”
“是我想告诉你。”那人笑了笑。
话音刚落,手捧花咻地飞到夏一的怀里,不少站在新娘身后打算抢手捧花的人怔愣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就连夏一本人也没反应过来,一刹那间,他只听到一阵欢呼声和那人的低笑声。
“爱神要眷顾你了。”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
闻言,夏一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