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重重抬起、落下,扬起阵阵枯枝落叶。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呼啸而过划破了林中的寂静。
颜悬昭紧靠着应逢怜,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肌肉在衣服布料下随着每一下抬手扬鞭而略微绷紧,还能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正一下下隔着胸膛里传出。
如此地亲密接触,让颜悬昭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她在脑海里悄然翻看着系统给的《泡帅哥的千层套路》,打算按书上所说,借着马背的晃荡,不动声色地与应逢怜制造各种的肢体接触。
她先是假装不经意地撩拨自己的秀发,让发梢轻扫过他下巴。见他没有反应,她又不留痕迹地调整坐姿,更深地坐进他的怀里,用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忙活了半天,应逢怜却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一下,心如止水,好像他怀里的不是一个妙龄的姑娘,是一座无生命的木雕。
颜悬昭暗自咬牙。这男的是块石头做的吗?这么活色生香的勾。引,他都没反应?
正腹诽着,骏马跨过一根横陈在路中的枯树树干,腾空跃起——
“啊,我怕!”
颜悬昭抓住机会,假模假样地惊叫了一声,顺势将脸埋进了应逢怜胸膛处,不老实的双手趁机环住了他的腰,抱得那叫一个结实。
应逢怜眼角抽了抽,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他将她的头一把推开,语气冷得能够结冰,“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颜悬昭对上他眼里有如实质的怒火,深知他绝对不会简单地说说而已,人一下子就彻底老实了,挺直腰,正襟危坐了起来。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抱怨起系统:【系统,你给的破书一点用都没有!】
系统不服气地回怼道:【那是教程的问题吗?明明是你实操不行。】
【你在人家怀里蛄蛹的样子,我都想叫你身上痒就去洗澡了!】
有这么离谱嘛,她觉得她的姿势还挺唯美的啊……
【真的没有从我刚刚的动作里的体会到丝毫我的妖冶妩。媚、风情万种吗?】颜悬昭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却换回了系统无情的答复:【我只体会到了你想揩他油的急不可耐。】
颜悬昭:……
于是,接下来的小半程路,颜悬昭都在脑海里和系统进行了激烈辩论。
然而马背的颠簸感越来越强烈,颜悬昭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她不得不单方面宣布了和系统休战。
酸水几乎要涌到了喉头,她努力克制住恶心,虚弱地问道,“我好像有点晕马了,我们能不能不骑马了?你们修仙的不是都会御剑飞行吗?那个比较平稳吧。”
“凡间城池及周边空域,除官府特许办案外,一律禁飞,四周都有禁制。”应逢怜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懒得多解释一句。
“可、可我们现在已经在荒郊野外了……”颜悬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道,“这里总可以飞了吧?”
“我内伤未愈,真气运转不畅,无法长途御器。”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嫌弃,“更何况要带着你。长途赶路,用灵驹远比御器省力。”
颜悬昭真的想当即吐他身上,让他知道一下厉害。
这个想法一出来,应逢怜就像心有灵犀一般看了她一眼,无情地威胁道:“敢吐我就立马扔你下马。”
强大的求生欲让颜悬昭顿时压回了呕吐,竟还真的硬生生坚持了一路。
在马背上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暮色四合,他们终于在一处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客栈坐落在远离城池的郊外,门口随风飘扬的幌子上写着“安泰”二字。
颜悬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的苦命的屁。股感到劫后余生,再坐多一会,她的屁。股估计就得裂成四瓣了。
应逢怜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轻盈矫健,丝毫看不出骑在马背上奔徙了大半天。
他站在马下,对着还僵坐着马上的颜悬昭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到了,下来。”
颜悬昭第一次骑马,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低头看着似乎无比遥远的地面,脑子里感觉阵阵眩晕袭来,双腿发软得根本不听使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筛糠。
怎么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马这么高啊!
“应逢怜,能不能搭把手拉我下来……”颜悬昭抱着马背可怜巴巴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