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咔嚓一声打开,屋内空气甚是浑浊,感觉被很多人吸进去又呼出来很多遍,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开门的是个老人,不是当初把邓如成绑了埋棺材里的凶徒,老人脸上的褶子几乎把眼睛都盖住了。
邓如成说,“老丈,在下想讨口水喝。”
老人不回答,只是呆站着。
邓如成察觉不对,边后退边给楼双打手势。
就在这时,老人鼻腔里流出黑色的血,滴在衣襟上。
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自邓如成脚心升腾起。
这老人,不是活人。
草屋的门是内开的,一道冷光从门缝飞出朝邓如成面门袭来,他向侧面闪去,躲过这一击。
楼双掷出的刀几乎转瞬即致,长刀呼啸而过,擦过邓如成的面颊,把偷袭者钉死在门板上。
一脚上去,连门带人倒在地上。
茅草屋不大,站在门口几乎就可一览无余,最显眼的就是角落里摞在一起的大坛子。
楼双踹开挡路的,从他身上拔出刀来,挑开坛子的封泥,里面是一个堵着嘴,蜷缩着的小孩。
总算是找到了。
俯身把小孩从缸里抱出来,把堵嘴的破布拿出来,刚想安抚几句,楼双突然感觉有些异样。
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埋伏,但始终有一丝诡异萦绕在心头。
究竟是哪里不对?
目光重新回到手里的小孩身上,电光火石间他注意到孩子手里有一丝属于锐器的寒光。
怪异感的来源不是外界,是他怀里的孩童。
楼双撒开手,任由那小孩掉落。
他……太重了……根本就不是这个身高的孩子该有的重量。
这是个成年人。
地上的“小孩”发出古怪的笑声,身体像猫一样灵活,落地的瞬间翻转起身,手中暗器直指楼双咽喉要害。
楼双踢翻桌子格挡,挡下暗器,一脚蹬在桌面上,用桌子的四条腿将人困在墙上。
就这几秒钟,内卫的铁刃已经抵在了此人脖子上。
战斗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把剩下的坛子一一打开,里面果然是失踪的孩子,蜷缩在坛子里,不省人事。
楼双往外走,斯条慢理地摘下沾了血的手套,白玉般的手在浑身漆黑冷硬的装束中格外显眼。
蹲下身,把沾了血的手套塞进了地上人的嘴里。
讲文明懂礼貌,乱扔垃圾可不好。
抬腿迈了过去,走向门口,“邓大人,没受伤吧?”
邓如成摇头,“我怎么着也是京兆尹府的,习过武。”
楼双点头,视线转到屋内,内卫正在把昏迷的孩子抱出来,两名凶犯也被绑好准备押往昭狱。
他目光只在凶犯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吩咐内卫,“注意点分寸,起码留一只手画押。”
邓如成听到这话莫名打了个寒战。
楼双抱起一个孩子,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依旧在睡,未免有些担心,捏着孩子的手腕听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把孩子送去内卫阁,再去请几个医师来。”
所有人兵分两路,楼双带着一路继续追凶,一路送孩子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