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坐在主位上摆了摆手:“唉,我……我实在是……”
团金龙纹的锦袍失了颜色,大金鹏王求助似的左右看看,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何尝不知家里每况愈下,如今除了表面的风光,已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只是……只是,若不是他们三人背信弃义,我们家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番应对实在说不上什么问题,一旁提心吊胆的上官丹凤终于松了半口气,用尽毕生演技惊讶抬头:“你……你难道早知道了么?”
大金鹏王苦笑:“傻孩子,这又怎么瞒得住呢?我假做不知,只是为了怕你为我担心。”
上官丹凤闻言,眼泪簌簌而落,却倔强地扭过身去,不肯叫陆小凤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嗯……”纪年欲言又止,不自觉开启了震动模式。
上官丹凤听到这声,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她们父女二人凄惨至此,这野兽竟然完全不为所动,还要把她们赶尽杀绝不成!?
陆小凤敏锐抬头:“记公子有话要说?”
纪年……纪年也不想的!
好好一顿饭被他两句话搞成这样,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谁知道他只是问了两句实话,他们就哭成这样,弄得好像是他专门欺老凌弱一样!
他才是最想哭的那个好不好!
纪年欲哭无泪,只好趁着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用狂吃掩饰尴尬。
……虽然好像更尴尬了。
但尴尬到极点纪年反而看开了,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过了今天以后估计再也不会见面,就算他把这桌子人都弄哭又怎么样!
他们甚至只知道他的网名!
眼看着上官父女哭成这样,纪年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能再多嘴了,偏偏吃惯了现代热搜瓜的脑子下意识挑出了大金鹏王话里的漏洞,又没忍住该死的嘴出了声。
偏偏陆小凤还专门点了出来!
纪年甚至有点恼羞成怒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要问我就答,反正不知道到底谁尴尬。
“我只是觉得这不对吧,本来说的不是你们的那四分之一吗,怎么又扯上剩下的四分之三了,又不是到了今天他们才把那些钱分走的。”
说着纪年看向大金鹏王,“而且你也很奇怪,不是说要复国吗,怎么现在家里都穷成这样了也没见你拿出点行动出来,还装作不知道成全你们俩的父慈女孝,不会全部的努力就是指望着陆小凤替你们出头把钱要回来吧?”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难听到陆小凤忍不住咳嗽起来,就连整场宴席都格外沉默的花满楼都回过神来欲言又止。
……主要是纪年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让花满楼仅仅出自教养和心软的阻拦显得格外苍白。
所以花满楼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陆小凤又递了杯酒。
上官丹凤苍白着脸,已经有些绝望了。
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承认大金鹏王的无能,要么承认他们说了谎!
因为那笔钱,就是被她们家挥霍完的!
大金鹏王显然还在负隅顽抗:“舅父给我们留下的财产只是为了让我们安稳地活下去,但我们怎么能甘心?那笔钱除了供我们生活花销,自然还做了许多别的事!”
这么一顺突然回到了大金鹏王熟悉的问答上,他越说越有底气,“舅父的恩情,我永远不忘,但我们要做许多大事,舅父留下的财富自然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