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得牙痒痒,不把那群道貌岸然的仙门弟子当骨头啃了就不错了,竟然还要她屈尊去拜入宗门。
不对啊……这霸道收寿数的焚心诀可是还扎根在她脑子里啊。
“说什么呢云兄!”纪渊眼疾手快地撑住门扉,不让凌光从里关上,“咱们不远千里赶到这来不就是为了参加招生大会,然后拜入宗门吗?”
凌光站定,运起气息来催动焚心诀。
“噗!”凌光猛地一口血喷出来。
好巧不巧,吐出来的血不偏不倚全被门口的纪渊的衣衫接住了,他无暇顾及衣裳,先一步搀扶住凌光:“云兄你怎么了……可还好?”
凌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这具躯体太弱了,根本没法承载焚心诀的强势。
她想起前生修炼过程中钻心蚀骨的疼痛,怪她未曾拜入宗门,从未有过正统的心法修习,所以在遇上焚心诀这样绝对强势的心法时,凌光没有中和消减之法,只能一次次硬撑。
难不成重来一次……就是给自己重新拜入宗门的机会?
“我没事……”凌光呼了一口气来,虽然厌恶仙门那群虚伪的嘴脸,但这可是三百年前,兴许有所不同呢?反正来都来了不去倒亏……
凌光微微一笑:“好,我们赶紧出发吧。”
但在此刻的纪渊眼里,就是他的云兄满嘴都是血,还偏偏噙起一个无比诡异的微笑,他嗫嚅着问道:“云兄……你真的没事吗?”
凌光唇角弧度更深了些:“我好着呢。”
纪渊一看,眼前的云兄好像更吓人了……这怎么看也不想是没事的样子啊。
仙门招生大会向来大排场,在玉琼山下硬是满满排了三条大街的程度。
走过几家气派仙门的招生位,那些长老和弟子矜持的笑脸下,大喇喇地写着“根骨不佳者勿近”的冷漠,同前生所见的虚伪又有何不同?
云泥心底冷笑,脚下的步伐倒是更快了。
“云兄我去那边看看!”纪渊的眼睛忽然一亮,给凌光打了个招呼就急不可耐地拔腿而走。凌光心里纳闷道,这仙门还真是几百年都一个嘴脸,到底是什么就把纪渊吸引过去了呢。
她逛累了,也懒得再和这些仙门大宗的弟子周旋下去,索性往最边缘走。
眼见即将走出这浩浩荡荡的招生三条街,凌光耳边忽然冒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来:“仙子可是没有心仪的宗门,不如看看我们?”
凌光一顿,转头看去,那是一个胖乎乎腆着大肚腩的中年仙长,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凌光做的男子打扮也算过得去,不然也不会将纪渊连着蒙过去好几天,就连方才各家宗门里似乎也没人质疑她的性别。
这个大叔有点意思。
“不用了。”凌光眉头一挑。
“哎仙子先不要忙着拒绝嘛,先听我一言……”中年仙长笑得更开怀了,就连眼角的细纹都皱到一块去了,“不知仙子名讳何许呀?”
凌光一顿,接着开口:“我叫云泥。”
“云泥?这名字好呀!”中年仙长两手一拍,对着云泥就是一长串不间歇的说文解字:“这云和泥本就是一在天上,一在地上,天对地,云对泥,正好就是阴阳之理,刚好是平衡呀。不瞒云泥仙子,你和我们宗门极为有缘呀,我们宗门求的就是阴阳相恒的平衡之道……是这样啊仙子,今日来了那么多的仙长仙子,我呀可就只看中了你呀……”
云泥回头看了眼其他宗门热火朝天的招生现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个人也没有的宗门……什么叫来了那么多仙长仙子就看重了她,这明明就是旁的人都不肯到这来好吧。
中年仙长一边说一边挪开他胖胖的身体,将寂寥萧条的招生位露了出来:“云泥仙子你看看咱们宗门,这名头是不也是跟你很投缘啊?”
云泥顺着他看过去,脑子里却忽然炸起了火花。
那张写着宗门名讳的牌子上有着三个字。
归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