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博弈。
你准备好了吗,陆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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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越倚在榻上,阖眼小憩。
意识朦胧间,竟坠入一片血火交织的噩梦。
喊杀震天,刀光剑影纷乱。
幼小的孩童藏于枯井暗仓,死死捂着嘴,一丝声响也不敢漏。
“煜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可以躲,可以怕,但定要活下去。你是天子血脉,是礼朝延续,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
大颗大颗的泪自眼眶滚落,在尚未知事的年岁里,仇恨于恐惧中生根发芽。
那绝望而殷切的嘱托,如跗骨之蛆,日夜啃噬。
陆君越猛然睁眼,眼底一片猩红,是蚀骨痛意,是滔天恨意,是支撑他苟活至今的全部执念。
“沉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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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烛火摇曳,将沈槐纤瘦的身影投在窗纱上,明明灭灭。
她对沈枫低声交代着什么,少年时而震惊,时而愤怒,最终化为重重的点头。
听完姐姐的低语,沈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少年人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眼眶:“皇帝老儿欺人太甚!还有那秃驴国师!阿姐,我们……”
“小枫!”沈槐低声喝止,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陛下是君,我们是臣,明面上的反抗只会让将军府万劫不复。”
沈枫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压下翻涌的情绪:“那我们就只能这样任人摆布吗?阿姐,你要装病到几时?一年之后又当如何?”
“一年时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沈槐的声音很低,“我们要在这一年里,找到母亲的真正死因,揪出幕后黑手,要查清我的身世和浮屠密钥背后的秘密,让它成为将军府的助力,而非催命符。还要让某些人觉得,将军府再无威胁,甚至,我这个人都不值得他们再浪费心思。”
沈枫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发现,病弱的躯壳下,阿姐的脊梁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将军都要挺拔。
“我能做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沈槐看着他冷静下来,缓缓道:“第一,守好母亲灵堂,尽人子之孝,不让外人看出任何端倪。第二,在军中谨慎行事,收敛脾气,多看多听少言,尤其是蒯将军旧部那边,父亲若有安排,你需全力配合,但绝不可擅自行动。”
她加重了语气,“第三,我病重之事,除了父亲、你、青玉青檀,绝不可再让第六人知晓真相。无论你听到外界如何议论我,甚至怜悯鄙夷,都需忍住。”
沈枫重重点头:“阿姐,我记住了。”
“去吧,回灵堂去。今夜之后,我会‘病’得更重,你也要越发‘担忧’才是。”沈槐轻轻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