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的杨氏伏在房顶,琉光院灯火熄灭两刻钟后,才轻身跃下直奔水绿住处。
水绿被推醒,迷迷糊糊地跟到了西院。直到拳头大的银子摆在面前,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五百两!他眼睛发直,几乎挪不开视线。
杨氏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这事银子能办成,否则真为难。。。。。。
“你只要说出公子今晚抱过的女子是谁,这五百两就是你的!”
抱过?水绿顿时倒吸气,主子竟抱了二小姐?在梅家祠堂里?!
杨氏见他讶异,疑惑道:“你不知道?”
水绿面上挣扎,他前几日才被警告过,主子显然不想让夫人知情。若为银子说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他好,你自己琢磨琢磨。”杨氏及时补充道。
水绿手悄悄摸了上去,踌躇半晌:“主子最恨背叛。”
杨氏皱眉,又听他补充道:“若夫人可以发毒誓。。。。。。。”
“什么样毒誓?我听听先。”
水绿低声道:“若此事被公子知晓,便让夫人。。。。。。一辈子抱不上孙儿孙女。”
果然是毒誓!杨氏瞪他一眼,不愧是跟着儿子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一针见血学的很到位。
她素来不擅掩饰,要瞒过聪颖的虞慎确非易事。可此事不解决,日后必生事端。
世家大族中纳妾虽寻常,可于人性而言,可哪个女子愿与旁人分享丈夫?
祸起于争,虞杨家训首条便是及时肃清内宅,杜绝祸根。
杨氏思忖片刻,起身指天立誓。
水绿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是二小姐!”
杨氏惊奇地啊了一声,竟是藏玉?好小子,狡辩就算了还不说实话,险些被他骗过去了!
水绿憋了多日,此刻如遇知音,将从买通秋红到送走素素,虞慎夜探梅家送药,乃至新制织金披风等事和盘托出。
“除虞家亲辈外,主子头一回为外人开方子!可见心里早将二小姐视作自家人!”水绿斩钉截铁道。
杨氏啧啧称奇。儿子向来喜怒形于色,此次竟藏得这般深,滴水不漏。
眼下更紧要的是,梅家竟安排嫡亲外孙女和庶女住,饮食粗陋,难怪藏玉瘦成那样。
“梅家怎么这般待她?”
水绿答:“说听说二小姐难产时险些令申国夫人丧命,因而夫人不喜她,连梅家也。。。。。。”
杨氏皱眉愤懑不平道:“又不是她的错,何至于此!”
水绿也在旁边嘀咕:“瞧着都是体面人家,竟连骨肉血亲也不肯顾惜。”
杨氏庆幸道:“幸还好定的是咱们虞家,待她嫁过来,定给她养的白白胖胖!”
藏玉迟早是虞家的人,权当做先苦后甜,娘家外家不疼,自有她这个婆婆疼!
当即唤来管事丁妈妈,吩咐送拜帖去梅家,她要去看看藏玉。
又朝水绿道:“往后月例给你涨一倍,公子那边及时报给我。”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叮嘱:“千万谨慎!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分,我还指望抱孙子孙女呢!”
水绿紧紧攥着银子,连连保证:“夫人放心,断不会让公子知晓!”
杨氏这才满意,心下稍宽,只盼他俩以后能和美,不负她这个当娘的责任。
水绿见杨氏高兴,问出心中一直疑惑的地方:“夫人,小的可从未见过公子这般。。。。。。”
“一看你就没有心上人。”杨氏了然一笑,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再内外兼一的人,动了真心,多多少少都会有变化。”
“莫非是。。。。。。害羞?”
水绿瞠目:“小的从未见过公子。。。。。。害羞。”
杨氏笑道:“眼下这不就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