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蟒明显感受到了我们这三个外来者的存在,蛇头打量了我们一分钟,然后将长长的蛇尾从树干上扫了下来,昂起庞大的蛇头做出攻击前的动作。
“我们……”
我话说了一半,下一秒就见白神仙果断把他那把锋利的苗刀重新塞回了袋子里,接着,他看都没再看那条蛇一眼,头也不回地就往我的方向狂奔,我没反应过来,他路过我的时候我甚至都以为他这是什么吸引蟒蛇的招数。
直到白神仙挥舞着双臂大喊:“愣着干嘛呀!还不快跑!跑得慢就得被蛇吞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就见那车头大的蛇已经开始向我们如狂风般袭来,我吓得也顾不上腿软了,作为一个人的求生本能,我这时候就只想拼了命地狂奔。
我去过那么多地方,经历过那么多的冒险,仔细算算是哪一次都比这回凶险,可偏偏哪一次都没有今天这般狼狈。
我们在草深至腰部的丛林里狂奔,身后的树木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被蛇身带倒,白神仙在前边跑得那叫一个快啊,我跟陈苍海跟在白神仙的屁股后头堪堪能跟上他的速度,陈苍海应该跑得比我快,但他始终在控制着速度等我。
身后的蛇穷追不舍,冲我们发出如同威胁般的嘶嘶声,这种东西在丛林中爬行的速度肯定比我们两条腿快,所以白神仙为了拖慢它风速度,故意选了石头多的路线,但这样做无疑也增加了我们的奔跑难度。
我吼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扔个手雷什么的!”
白神仙在前面冲我叫到:“他妈的,你看我像有这种东西的人吗?!我再说一次,我是医生,是大夫,不是什么军火商!”
我四肢并用攀爬上一块石头,再从石头上跳跃起来,在草叶上滚了一圈后随着惯性站起来继续奔跑,那条蟒就紧跟在我身后,不等我跑出去三分钟,就听见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乎已经贴到我的后背了。
我连忙紧急调转方向,踩中一棵身旁的树干做了个缓冲,陈苍海和我的配合相当默契,在我跳起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自己的枪装好了一发子弹,子弹贴着我的外套飞过去,正中扬起头准备发起攻击的蛇腹。
“砰”地一声巨响在我脑袋边上炸开,我瞬间翻落在地上,然后两手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腿摔得有点麻了,陈苍海和白神仙跑到一半统一跑回来拉我。
两人一人一边,直接把我从地上搀起来,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敢回头确认那条蟒到底死没死,互相搀扶着一口气往前跑了几百米远,听到后面再没有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了,我们才总算敢停下来。
我这一趟跑得实在太猛,从一开始的位置应该保持这种速度将近二十多分钟,一停下来我就扶着一棵树开始剧烈咳嗽干呕起来,陈苍海和白神仙也累的不轻,白神仙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总结就是能说话的说不出来,不能说话的也说不出来。
三个人以三种不一样的休息方式原地缓了十分钟,白神仙才拍拍腿上胳膊上的泥土站起身,他拉住自己苗刀的带子四下打量了一番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我眼前还一阵一阵地发黑,问他:“那蟒追得太快了,一跑就散了,你看看这地方你还认得吗?”
结果白神仙却“啧啧”了两声,他看着某一个方位,从后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吐了把腰直起来,说道:“咱们这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我大口喘着气调整状态,随即转过身,转眼间就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条极为空旷的土路,这条格格不入被清理出来的土路看上去十分奇怪,这条路上的泥土与我们脚下踩着的泥土不太一样,它是黑色的,土路的左右两侧还绑着长长的红线。
红线上每隔一段挂着一个铜黄色的铃铛,但是这铃铛已经挂了太久了,里面恐怕已经完全被锈蚀了,即使有风从深林之中吹拂过来,它们抖动着也没有发出任何铃铛的声响。
在这样的原始丛林之中,看见这么一条人为处理过的土路是非常诡异的,土路还在往前方蔓延。
陈苍海走上前用竹竿子拨开一些叶子,我顿时发现到一个细节,在那些绑着的红绳之下,摆放着一些泥塑的小神像,这些造像有大有小,留着长长的胡子,有点类似小时候家门口贴的门神,它们都被草叶遮得严严实实,用竹竿子一点一点把草叶拨开来,我注意到这些造像也在跟随红绳往前蔓延。
“这是什么神像?”我问。
白神仙蹲下来细细端详一个比较大个儿的,看了一会儿就说:“看上去像土地公,或者是某些地方的保佑神,都不是统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