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金。”他沙哑地开口。
“我在,原体。”
“我们还有智库活着吗?”
“有。”报丧之鸦说。“共三人。”
“优先集中医疗力量救治他们,等他们清醒后,带他们来见我。猛禽的巢穴里还有些人没有脱困,他们想回来就必须依靠指向性的强效仪式。”
他说着,看向第八军团的教官与原体,声音稍微一顿。
“。此事由我来主导。”
“累死你。”夜之王恶意满满地说,声音极轻。
群鸦之主仍染着血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主要集中在下半部分——那竟是个极淡、极浅的笑。
真心实意的笑。
“我不会累的。”科拉克斯说。“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科兹冷笑着摇了摇头,不讲话了,却故意用手拍了一下教官阁下的后背。
尽管如此,那和他相比显得矮小的凡人却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是慢慢地把手里的宽檐帽拿了起来,戴好、扶正。
第八军团的教官暂时不见了,现在站在原地的,是审判庭唯一的大审判官。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缓缓开口。
“按照条例,我所见到的一切都会如实地写入报告之中。同时,我还需要问询幸存者,从新兵到战斗兄弟再到老兵,以及诸位连长,最后则是战团长索伦·伏尔克与您,基因原体科尔乌斯·科拉克斯。”
“这份报告在完成后将由我亲手带回泰拉,它的一份经过处理的副本会被交到军务部之内由他们审阅后盖章,另一份完整的复印件则会交到国教内。等到审判庭、军务部和国教三方都盖章认定之后,恶魔猛禽的死亡便可以被确定,拯救星之乱将正式结束,此事将永久地画上句点。”
“届时,帝国官方会向全体公民以各种形式宣布第十九军团原体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的回归。”
他说完这句话,便迅速地摘下宽檐帽,又用回了第八军团教官的语气。
“不过,在此之前,我强烈建议第十九军团从上至下做好准备——各种准备。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闻讯而来的各方势力,这其中最容易应付的是逐利而来的行商浪人,因此他们可以优先处理。”
“那最难解决的呢?”报丧之鸦问道。
教官笑了笑:“原体,很多原体。”
“你等着喝个酩酊大醉吧。”科兹盯着他的兄弟说道。“这次可没人再给你挡酒了,就连罗伯特·基里曼都会主动灌你的。”
科拉克斯沉默了一会,忽然抬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他那斑驳而老旧胸甲的侧面。原体轻轻发力,就这么将这块沉重的金属摘了下来,露出其下赤裸的、满是伤痕的胸膛。而在那中央部位,一只银色的、被细绳悬挂在脖颈上的小袋正轻轻摇晃。
他把它扯下,打开,看了看里面,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找份新的来。”拯救星之子抿着嘴问道。“可以吗?”
“你想收买我替你挡酒啊?”
“是的。”
“想都别想!”
科兹愤怒地咆哮起来,随后伸手抓向腰间,拿出一个崭新的保存袋,把它扔向科拉克斯。
后者怔住了,慢慢地低下了头,黑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一切情绪都变得模糊
他打开那袋沙鳗肉干,两滴晶莹的泪顺着脸庞向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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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算擅长,只能说我会做也愿意做,仅此而已。毕竟,再怎么说也是给战团争取更多补给和武器装备的事情,而我们又不像夜刃那样,需要大规模集群战斗,要写的报告和复查的战役书自然也就少了很多。总体来说,我对这些文书上的事情并不讨厌,但也就这样了。”
“很好,很好——那么,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后,你就和教官阁下一起上路去泰拉吧,怎么样?”
无人机摇晃了好一会,方才回答:“。大人,第十九军团的现任战团长索伦·伏尔克还没有卸任呢。”
“是没有,但他清醒后势必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来接受自己都做了什么。”科兹轻声说道。“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再有心思去处理政治上的明枪暗箭呢?”
“要知道,泰拉的官僚系统里可都是些吃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们连死后永堕地狱这种事都不怕,就更别提把一些原本应该属于你们的好处分给其他战团了——毕竟,你们没有按时到,而其他人也非常需要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