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左忆按住伤口,血从指缝里冒出来。
“知道你要袭粮道,放心不下,我带侍卫赶来支援!”周瑞一边搭箭一边喊,“对了,还有阿吉,他早被皇帝收买了!”
左忆瞥了眼被绑在马背上的阿吉,少年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我是被逼的……我娘在皇帝手里,他说我不骗你们,就杀了我娘……”
她没心思再问,转身又扎进厮杀里。
影卫和神策营腹背受敌,没一会儿就溃了。那戴面具的首领想跑,被左忆甩出的匕首射中膝盖,“噗通”跪倒在地,刚要挣扎,就被暗卫按在了地上。
战斗停了,山谷里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混着血腥味和弩箭上毒液遇药粉后的焦糊味。
左忆靠在老槐树上,树皮糙得硌背,左臂的伤口还在跳着疼。
“姑娘,伤口得赶紧处理。”周瑞递来个瓷瓶,语气发紧,“这口子深,要是沾了瘴气就麻烦了。”
左忆点头,让他帮着包扎。老秦押着影卫首领和阿吉走过来,脸色沉得很:“姑娘,这影卫首领嘴硬,问不出东西。阿吉倒招了,说皇帝的粮道主力不在这儿,在前头落马坡,是禁军副将赵虎亲自押的,有一万兵力。”
“一万?”左忆皱紧眉,“我们才五千人,硬拼肯定不行。”她看向周瑞,“东宫有没有赵虎的消息?”
周瑞想了想:“这赵虎是太后的人,贪财好色,还欠了苏伯不少赌债。”
左忆眼睛一亮:“苏伯?正好。老秦,你立刻给苏伯送信,让他带些金银,扮成江南盐商去见赵虎,就说想做笔生意,用银子换他放粮道过。”
“这能成?”老秦有点怀疑,手摸了摸腰上的刀。
“赵虎贪财,只要利够大,他肯定动心。”左忆说,“周瑞,你带几个侍卫跟老秦一起去,见机行事。我和湘西的人留这儿,处理伤口,再探探落马坡的地形。”
“好,就这么办”
两人领命走了。左忆把影卫首领和阿吉押进临时搭的营帐,帐里点着烛火,跳动的光映在青铜面具上,显得格外冷。她盯着绑在柱子上的首领,忽然开口:“你是影卫玄字营统领吧?我在岭南见过你的令牌。”
影卫首领抬起头,面具缝隙里的眼睛淬着恨:“你怎么识得?”
“你腰间的玉佩,是贤妃娘娘赏的。”左忆的声音轻下来,“上面刻的‘兰’字,我在她的旧物里见过拓片,一笔一画都一样。”
影卫首领浑身一震,下意识摸向腰间那玉佩是他唯一的念想,藏在衣里,竟被她看出来了。
“你既是贤妃的人,为什么帮皇帝?”左忆问,“他杀了贤妃,杀了那么多忠臣,你忘了?”
首领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声里全是悲凉:“我没忘!可我女儿在皇帝手里,我若是反抗,她就杀了我女儿!我只能忍着,等机会报仇!”
左忆心里一动:“我能帮你救女儿。只要你说皇帝的计划,等我们打进京城,第一个就救她出来。”
首领盯着她,眼神里全是怀疑:“我女儿关在天牢,守卫森严,你怎么救?”
“我和镇南王、三皇子已经联了各州府的势力,很快就会攻京城。”左忆说得肯定,“我说到做到。”
首领犹豫了片刻,但看眼下情景,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一次。皇帝让赵虎在落马坡假意答应你,等你们进了粮道就放火烧粮,再让黄字营偷袭后路。”
“果然有诈。”左忆冷笑一声,“对了,太子殿下在东宫怎么样?皇帝有没有对他动手?”
“太子殿下还好,就是被软禁了,派了重兵看守。”首领说。”
左忆的心猛地一沉:“不行,得尽快救他!”她喊来暗卫,“立刻去落马坡,让周瑞和老秦暂停计划,回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