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片海岸线这么长,而且每一道浪花都泛着梦幻般的蓝色的话,陈遥简直要以为这是灯光或者其他什么人工造景。
“这就是蓝眼泪。”丁卓在旁边说。
“好漂亮。”陈遥情不自禁地说。
“马上气温升高,藻类被晒死,今年的蓝眼泪就结束了。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大爆发的蓝眼泪。”丁卓说,“我们运气很好。”
陈遥看到有些游客在踩水,他们的小腿和脚上,刚刚离开海水时也会残留蓝色的荧光。陈遥看着好玩,问:“我能不能去盛一瓶蓝眼泪回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瓶子里它好像死的很快,基本上不会发光。”丁卓说,“而且最好别去踩水,挺多人对那种藻类过敏,会起疹子。”
陈遥一听起疹子就打消了念头,“远远看着也挺不错的。”
丁卓笑了笑。
“你好像在嘲笑我?”陈遥看着他。
“没有。”丁卓表情很正经,“我是觉得,你又没生活在海边,对蓝眼泪不了解不是很正常么。”
“哦。”陈遥说,“你就是在嘲笑我。”
丁卓:“……”
“也不能算嘲笑。”丁卓解释,“程度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陈遥:“……”
没边界感的死小子。
不想搭理他。
。
说是不想搭理,其实还是和丁卓两个人并肩走下沙堤,靠近海边,离得越近,蓝眼泪看起来就越清晰。
浪花间的蓝带着梦幻般的细碎闪光,浪潮拍打海岸,把闪烁的蓝光留在沙滩上,又被拍上来的下一次浪花带走。
海面上也有蓝眼泪。浪花冲起来时,水流变动剧烈,蓝眼泪才会发光。所以光芒把浪花分成了清晰的层次,一荡接着一荡。
大海真是很奇妙的存在。
只是站在这里看着层层浪涌,听着亘古不变的潮声,心绪就会宁静下来。
至少在这短暂的时刻里,就连他弟去上了省实验,占了他的名额这种终极恶心事,陈遥都能觉得去他的吧。
他知道明天想起来还是会烦,但至少此时此刻,去他的。
。
陈遥不知道自己确切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但怎么说也有个十几二十分钟。
因为旁边的游客陆陆续续都拍完照玩好了,准备回去,他才意识到好像挺长时间过去了。
丁卓一直站在旁边,很安静地跟陈遥一起看。
直到陈遥的视线过来,丁卓问:“好看吗?”
“很好看。”陈遥说,“你呆在这儿会不会无聊?”
“不会。”丁卓说。
“我想虽然很好看,但你应该看过很多次了。”陈遥说。
“海看多少次都不会厌。”丁卓说。
“也是。”陈遥想了想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