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之所以愿意跟着爹,除了爹舍得砸银子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爹答应去流放之地,找到上官家的人。
结果,只找到了一个活着的,就是上官罗。
因为不能以真名示人,才叫罗叔。
罗叔的下体在流放的途中,被衙役踢坏,所以把许尽欢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教他读书写字。
许尽欢抬头看着罗叔,犹豫着说:“他儿子。。。。。。是无辜的!”
“你娘不无辜吗?我不无辜吗?还有你。。。。。。”
罗叔又冷笑:“一辈子不敢亮出自己真正的身份,难道你不无辜吗?”
罗叔的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许尽欢的身体里,将他身体里的空洞,一下子都填满了。
没错,这世上有个词叫一脉相承。
既然爵位能相承,衣钵能相承,财富能相承,那么血海深仇也能相承。
翌日,天不亮,他和罗叔就去了宣平侯府的门口。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两个穿着体面的小厮,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门庭。
清扫完,有一群人威风凛凛地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眉峰如刀,鼻梁高挺,穿着武将的衣裳,腰上佩刀,看上去年纪最小,却是气势最足,威严最高。
所有人都陪着笑,冲他点头哈腰。
他昂首挺胸地走下台阶。
侍卫牵来高马。
他翻身上马,唇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线,淡淡地朝许尽欢瞄了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阿猫,阿狗,充满了冷漠和不屑。
许尽欢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八个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造反者,诛九族;
大逆者,诛三族;
陈良平背信弃义杀他爹娘,他不诛三族,只诛陈良平儿子一人。
陈漠北,就你了!
也是这一日,他们敲开了何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