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濯灵闷声道:“陛下既有孕,为何还执意退位?”
“我退位,并非仅仅因为不愿立后,更多是厌倦。至于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陛下弃江山于不顾,致使朝纲动荡,心中无愧吗?”赵濯灵声音极轻。
李巽却平静道:“你在昌王府多日,觉得佛光兄如何?”
赵濯灵看向曾经的好友,“我……不好说。”
“你知道我喜欢听实话,你现在远离朝堂,就直言罢。”
“若论用人治国之能丶为君之道,昌王自然不及您。但眼下来看,他倒是最好的选择。”
李巽语中包含欣慰:“还是泊容懂我。”
二人会心而笑,李巽又说:“你大可放手扶持他,将来我走了,就不必担心你。”
赵濯灵嘴角一抽,眼角微红,“您答应我辞官,是想给我留个后路。”
李巽拍拍她,“保护好自己,以后,可没人护着你了。”
赵濯灵回握她的手,“您到底要去哪儿?”
对方笑着摇摇头,“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您若走了,我也离开京城。”
李巽正色,“你从扬州走来,成为我朝第一女官,殊为不易,岂可轻言放弃?你还年轻,即使日后心志流变,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可……”
李巽竖掌打断她,“你自幼学《论语》和《孝经》,也读《老子》和《维摩诘经》,皆有所成,但这么多年来,‘立德立功立言’早已渗入你的骨髓,道家佛家不过是安顿身心的精神慰籍,你就算真能抛开庙堂之扰,日后恐怕还会后悔。”
“我仕途顺遂,年纪轻轻便踞高位,急流勇退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李巽失笑,忽问:“你的小说戏文写到哪儿了?”
赵濯灵蹙眉,“刚起了头。”
“我问你,你更看重小说戏文还是文章诗赋?”
“自然是……”赵濯灵意识到了什么,截住自己的话头。
李巽好整以暇地端起床头的金碗,喝了口饮子。
昌王府后院,老妪半低着身子跨进一间大屋,径直走到妆台前,弯腰对少妇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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