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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花颤梁栖燕(第1页)

1伤别

“老爷,老爷呀,你千万要想开些呀,你若去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依靠何人哪?呜呜呜……”

“爹爹,爹爹,您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哪!爹爹,您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呀!爹爹,呜呜呜……”

“可我们还要靠什么活呀?真不如一了百了的好哇!呜呜呜……”

临颍城外约二十里处,本就凄凉、萧瑟的秋风中,突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凄凄惨惨的哀嚎之声,由远及近,由微弱到强烈,由模糊到清晰,声声刺耳,句句扎心,直引得大红车舆内,安然端坐的新丰公主,禁不住浑身上下暗暗地直打冷战,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倚秀、琳儿,你们听,远处是不是有人在哭?”

“是啊,公主,不知是何人,青天白日的,好像冤得不行!”

新丰公主用手撩起车帘,心里想着马上派军士到前面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曾想,就在她目光环顾、向车外远处轻扫之时,却刚好看见从今日晨起之际,就一直在刻意地躲避着她的禁卫军监尉嵇绍,忽然提马来到了她的车舆前,马上抱拳一礼向她禀报言道,“启禀公主,前面大路旁的田野间,有一老者欲寻短见,幸亏被其家人及时救下,一家人正在那里哭哭啼啼,总是哭喊他们全家没有活路了,不知是何缘故。”

“将军,想是他们必有解不了的冤情,才会痛苦至此,我们先且不忙赶路,将军可即刻派人去把那一家老小带至到我的车舆前,我想要寻问一下其中的缘由。”

“公主,末将以为,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不问也罢……”

“将军不必担心,如若他们果真是有冤无处诉,我身为皇家的公主既然遇到,怎可不闻不问?”

“喏,公主,末将领命。”嵇绍此番再见新丰公主之时,面上虽免不了总是带着几许尴尬,多多少少的羞涩也依然会不自觉地微晕在他的两颊之上,而且回话期间,他也还是照旧毕恭毕敬地垂着眼皮,但新丰公主看得出,也感觉得到,嵇绍的内心深处应该是不会反感她的,更不会反感她对于他的那份炙热的真情的,因为真心地爱一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错与对可言。

功夫不长,那正在旷野间凄声嚎哭的一家七八口人,就被嵇绍手下的几个军士带到了新丰公主的马车前。

当那一家人惊闻车舆内端坐的居然是当今的皇家公主,圣上司马炎的亲生女儿时,惊骇得他们当即就全体伏跪在地,叩头连连、请罪声声,“老朽一家有眼无珠,不知惊扰了公主的凤驾,真是死罪呀死罪!”

新丰公主此时顾不得西风冷涩,日影也已渐渐地薄近西山,待等婢女倚秀帮她披上了随身的一件朱红色狐绒斗篷后,她便缓缓地走下了马车,而嵇绍则随即就带着他的几名随从侍卫人员,万分警觉地护卫在了公主的近旁左右。新丰公主挥手示意琳儿、倚秀,搀扶起那伏地而泣的一家老幼,并暖声说道,“老人家请起,未知老人家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至要轻生?”

“禀公主,老朽实在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才出此下策呀,老朽几番告官,可是官家根本就不敢为老朽伸冤做主哇!……”那鬓发如银,已然六旬开外的老者携着自己啼哭不止的老伴儿及一群儿女,刚刚起身却又纷纷再次跪地,声声哭诉他们总是有冤难伸。

“老人家不必害怕,究竟有何冤情只管对本公主讲来,本公主一定为你们全家做主!”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那老朽就,就直说了,……”

原来,这位老者本姓沈,家就住在前面的临颍城内,年轻时候也读过些书,当过几载县衙的书记掌事,后来从官衙里退下来后,就开始尝试着经营一些小本生意,十数年积攒下来,虽称不上家财万贯,但在临颍城内也算得是有些头脸的人物,置下了四五十亩的田产,一家人丰衣足食,还雇佣着几个丫环、奴仆,日子过得倒也充裕、自在……可是未曾想到,就在今年夏天,他们一家的好日子却被人强行给毁掉了,而毁掉这沈姓老者全家人幸福的祸首之人,竟然就是新丰公主未来的公爹,官拜侍中的外戚王济。

据说这王济年少时即有超人的才能,风姿英俊豪爽,气宇超越一时,喜好弓箭骑马,勇力无人能及,且又颇为精通《易经》、《庄子》、《老子》等,文词美好,技艺超人。然而王济其人虽然外表宽宏儒雅,内心却很是嫉妒苛刻,总是喜欢用言语伤人,因此,周围的人与之相交者甚少。朝中许多品行高洁之士也都对他退避三舍、敬而远之,从内心深处都很轻视他。

王济素日生活十分奢侈,一向丽服玉食,挥金如土。而且他还爱马成癖,曾经因为看到一匹马迟迟不前,王济便对马的主人说,“这是因为马害怕把披在它身上的挡泥布弄脏了。”马的主人依照王济的提醒,把布除去以后,那马果然就踏泥而去。由此不难看出,王济识马可见一斑。而他今年盛夏之际,在汝南郡外围大肆地圈地养马,于官府眼中,虽看似无关痛痒,可他却无缘无故地害苦了几家本来日子还算挺安乐的小地主之家,他在地方上强买强卖土地,把别人家用来种植粮食、维持生计的肥沃土地低价购买过来建成马场,用以满足他自己爱马、养马的癖好。而这沈姓老者一家便是其中的受害最严重者之一。

听那老者全家哭诉完事情的始末缘由,新丰公主的一颗柔软女儿心止不住瞬然间就气愤满胸、怒形于色,这就是她的父皇司马炎为她千挑万选,择定的夫家!

新丰公主当年尚在孩幼,尚且未谙世事之时,她们司马家其实就早已经开始呼风唤雨,执掌乾坤了。她在权倾朝野的晋王宫内告别孩提,又在坐拥江山的晋廷皇宫中步入青春,可以说,她才是真真正正生活、成长在世间最最高贵、最最富有、最最巅峰处的琼枝玉叶。然而新丰公主其人却天生纯善之心,耿直之性,从来不会因为她自己是娇宠无限的、最为尊贵的皇家公主,而任性为人,任性为事,更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欺凌他人,甚至连对待她自己的侍从、婢女,她都一向很和善、很宽待。所以今日,当新丰公主亲眼目睹了、亲耳闻听了,她未来的公爹王济,仅仅是仗着他自己外戚的身份,仗着他爵位显赫,仗着他的老父亲王浑伐吴功高,千秋于社稷,就如此地在地方上肆意妄为,逼得他人没有活路之时,她便不由得越想越气,越气越恨,“老人家,生命何其宝贵,万万不可再寻短见,携全家老小先且回去,本公主自当把此事原原本本地禀告给我的父皇知晓,朝廷定当为你们主持公道,定责令那王济退还你等的田产,且放宽心,回家等候消息去吧。”

“公主的大恩大德,老朽全家定至死不忘!”那沈姓老者听闻新丰公主之言后,感激得涕泪横流,慌忙携着自己一家人继续跪拜在地,对如此高恩高义的新丰公主千恩万谢,叩头不止。

是日晚间,新丰公主的一行人马队伍洋洋洒洒地,照样也是进驻到了临颍城内的上乘客栈中休息、住宿。

这期间,包括临颍县守在内的当地许多官员、士绅,也都是冠仪整齐、华服雅净地,在路旁夹道迎接新丰公主的豪华凤驾,而新丰公主一众百余人的一切食宿问题,也都已事先被县衙的公事人员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新丰公主此番对待临颍县的大小官员,态度上却不似在许昌之时对待夏侯湛夫妇那般礼貌地致以感谢之意,因为,她的内心里还在为了那沈姓老者一家的事情而对当地的父母官,赌了一口气。

桩桩件件零碎的事情都已安顿好之后,用罢了晚饭,当新丰公主在贴身侍女倚秀和琳儿的陪伴下,款步姗姗地回到客栈她自己的房中时,早就已经是霞烟退尽的掌灯十分了。

新丰公主一个人静静地端然安坐在窗下的桌案旁,目光无比淡然地扫了扫近旁处那片深橙色的窗帘,静静地看了会儿窗帘上那黄鹂鸣翠、芍药吐艳的怡丽、喜庆之象,而后,便又把默然无趣的眼眸,漫无目的地投向了窗外,眼神中满溢着一种空泛之态,毫无意蕴地望了望楼窗外那渐愈昏黄、慢慢暗下来的、灰蒙蒙的天空。是啊,谁家秋院无风入,哪里秋窗无雨声?人生浮华,世事如梦,平日里,那些心中总在向往的明媚、鲜妍的景况和生活,似乎大多就只能出现在画纸上、描绘在绢布上,而凄清、惨淡的现实,却总还是免不了要绝望地滑向冷酷而又无情的深渊!西风骤紧,晚空暗淡,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倚秀,琳儿,铺纸、磨墨,我要书信一封呈给父皇。”

“喏,公主。”手脚一向就干净、利索的倚秀和琳儿应了一声以后,便即刻遵照新丰公主的吩咐,把笔墨纸砚全部准备完毕,摆放到了自己公主面前的桌上。

世间多少有情事,纷繁满眼无奈人。

新丰公主提起笔来,觉得自己心头充盈、纠缠着的又何止是不舍与不甘!待她略微地沉思了片刻后,她便刷刷点点,把自己这许多年以来一直压抑在心间,想要对她父皇说的话,以及侍中王济在汝南郡地界是如何强制圈买土地,欺压无辜百姓之事,都一一地在信中向她的父皇司马炎讲说了个明明白白,并再三请求她的父皇一定要理解女儿,原谅女儿,还要完成女儿之所请,执法如山、秉公而断,为汝南的百姓平冤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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