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目力全开,第二次用目光扫过全城。
一点极不显眼的亮光,进入他的视野。
赵昊不再犹豫,身形自城墙飞掠而下,如一只振翅的神鹰,风驰电掣,瞬息而至。
……
此时,歷久弥新的朱家祠堂中,气氛几乎凝滯。
一名身著黑色锦缎中式上衣的男子,跪在祠堂之中。
他身后围满了三十余人,全是朱家三代血亲、嫡系子弟。
此时,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正拄著拐棍,从宗祠的侧面,缓缓而来。
“阿彦,你又在宗祠里发什么疯?!”
老人名为朱延寿,是朱家现任族长,也是如今朱家镇的创立者与掌权者。
在老人问话后,周围人都纷纷噤声,將目光投向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跪下的男人身上。
朱彦,朱延寿唯一的嫡孙,朱家下一任板上钉钉的族长继承人。
“阿爷,我已经將永夜教团在三镇附近活动的消息,传递给了镇守府。”
“或许明日、或许后日,那些送完军资的镇兵,就会折返三镇之地。”
“请阿爷为家族计,立刻停掉与永夜教团的暗中交易,切断那条与南山庭妖魔互市的商路!”
朱彦面色严峻,以额触地,俯首向朱延寿深拜。
仿佛一颗陨石落入湖中,宗祠之內,顿时一片譁然。
“阿彦!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那些郡內的官老爷,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我们朱家一旦被他们攥住把柄,日后定会被敲骨吸髓,遗祸无穷!”
朱延寿情绪激动,手中拐棍將地面拄得“篤篤”作响,双眼更是通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
“阿爷!別天真了!”
“我们朱家乾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一旦为人所知,便是闔族尽灭、万劫不復的下场!”
“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毁灭证据,收手吧!”
朱彦將眉心磕出鲜血,声色悽厉。
周围有三十余人,面色戚戚,似有动摇之意。
“阿彦!你想得太简单了……”
“朱家能有今天,全靠你父亲当年,用性命趟出的那条通往南山庭的小路……”
“如果没了那条商路,朱家人又只能回到地里刨食……一万顷的盐碱地,能养活三十八名二境武者吗?”
朱彦闻言更加悲戚,他仰头对著朱延寿,声嘶力竭道:
“可当年父亲带著城防军,趟过那条水下小路,是为了深入敌后,突袭南山庭大军的后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