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泽心中思索,无相的夺舍并不是易事,而炎离真君的修为更是比慕月还要强上一大截,已经突破元婴,进入出窍阶段。也就是说,在自己穿越来之前,他就已经被夺舍了。
邬曜垂下眼看他,似乎有点疑惑,他为什么问起这个。
柳玉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抬起头,纱帘后隐约的唇形轻轻吐出两个字。
报仇。
邬曜顿时了然,柳玉泽打听离炎真君,是想抓到无相,为刘老头报仇。
然而,他又皱了皱眉,觉得不太理解。
柳玉泽要报仇,不先杀慕月真人吗?但他表现得似乎……
没等他想太多,柳玉泽已转向慕月,语气平和地解释:自己与离炎真君有些误会,想当面问清。剑尊是他的朋友,性子急,误以为慕月与离炎真君关系密切,才要一并出手替他报仇。
这番说辞虽略显牵强,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众人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凡人的青年,竟能让剑尊对他言听计从,不免觉得离奇。
邬曜只是静静凝视着柳玉泽,看他的纱斗笠轻轻晃动,看他从容地与曾虐杀自己的人交谈。
晨风轻抚,日光熹微。
“……好,那便如此,有劳慕月真人。”
交涉终了,慕月虽觉对方的身份与说辞都透着古怪,但见剑尊那冷冽的目光,还是识趣地顺水推舟,一一应下。
邬曜见两人谈完,转身便走。柳玉泽本想再与安意风说几句话,也只好快步跟上。
柳玉泽的伤势未愈,脚步一瘸一拐,走不快。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追着邬曜,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终于,他撑不住了,扶着膝盖停下,弯着腰大口喘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一阵抽痛,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低低地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眼前伸出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
柳玉泽一怔,抬头,正对上邬曜那双清冷的眸子。
“伤还疼吗?”邬曜问。
柳玉泽犹豫了一瞬,把手递了过去,轻轻摇头:“不疼了。”
邬曜握住他的手,力道恰到好处,将他扶了起来,顺势搀着他往前走。
沉默了片刻,柳玉泽低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邬曜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生什么气?”
柳玉泽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阵,终于回到了最初养伤的那间屋子。
邬曜将柳玉泽扶到床上坐下,转身便要去倒水,衣袖却被轻轻拽住。
“谢谢你。”
柳玉泽撩起斗笠纱帘,仰视着他,一双眼睛很认真。
邬曜微微一顿,神色淡淡,唇角却极轻地勾起:“又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