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隍司的大门真就这么难进?”
方长见赵欢也是饿极了,便唤寇三娘拿了盘子过来,乾脆在木桌上將两只烧鸡粗略拆分,与赵欢一同分享起来。
“何止是难进,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寇三娘性格泼辣,在一旁啐骂道:
“这位赵大哥刚来金水县时虽然身上无甚银两,但好歹能去苦水街附近的客栈找个通铺对付一晚。”
“可他近来日日钱,日日焚香,我看要不是赵大哥身体有恙,都得去那位马大人搬砖扛木头了!”
“可就算是赵大哥钱財尽,最后流落我这柳连居打地铺,他见到城隍了吗?他连门都摸不到!”
“哎!三娘!狐仙当面,就不揭我短啦!”
赵欢摆摆手,一边埋头喝茶,一边大度摆手:
“许是我长得矮小,垫脚银都要比旁人多些吧,你看城里的陈举人,月月供奉,年年还愿,人家生个孩子都能有文判亲自送去祝福。”
“再说了,我这不是遇到狐仙了嘛!金水县谁不知道狐仙仁义?谁不知道狐仙侠骨柔心?”
祝山在外喊了一声寇三娘,应是不想让妻子以旁人残疾开玩笑,便將她唤了出去。
方长看了一眼赵欢。
这个看似开朗的矮小汉子此时也有些红了眼眶。
“狐仙当面,我也就不在客套了,还请狐仙搭救我阳畦村闔村性命!”
赵欢话音落下,便跳下条凳,纳头就拜。
他生来残疾。
却已活三十有六。
虽因侏儒身形没少受人白眼,但那前三十六载的委屈都没有这短短几日的闭门羹让他难以接受。
“还请狐仙搭救!”
赵欢抹了把眼眶,却发现自己不论如何都跪不下去了。
“狐仙?”
赵欢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狐仙丰神俊貌,郎若昆玉。
“起来说吧。”
方长嘆息一声,他这刚从城隍司手里接的活还没开始行动,却已经为马燃擦上屁股了。
“你是地祗,我乃阴差,也算是半个同僚,无需行此大礼。”
“多谢狐仙!多谢狐仙!”
赵欢发出两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