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齐路遥,他手上的这份资料将会带着一份改变他人生轨迹的爆炸性消息,从他生活的生活里生生劈出一道无法抹除的裂痕来。
所?以短时间内,齐路遥并没有打开那份资料的打算。
他只是故作镇定地把东西交给夏星河,然后扭头,和他的“卵细胞及子宫提供者”展开交谈。
“这就是他们让你?带给我的?”齐路遥想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没有那么风度尽失,所?以死死压住自己的声音,生怕暴露出了一丝边缘化的情绪来。
但那女人的眼中只是露出一丝迷茫和漫无边际的无知:“啊……是吧……”
这迟钝的反应让齐路遥觉得惊奇。
说句不谦虚的,他的智力水平就算放在整个Omega群体中都算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按照生物学遗传定律,他的精子和卵细胞提供者也应当有着?不俗的生理条件才对。
但任晴从出场为止到现在,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个没有怎么念过书的、甚至有些傻愣愣的女性Omega。
齐路遥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让夏星河去查她和齐文洲的履历资料,兴许是对自己的基因自信过了头,他完全没想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穷到出卖自己的生殖细胞的地步。
再去看眼前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衣服和鞋子都是不错的牌子,但是搭配起来极其诡异,一看就是忽然拿到巨款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的暴发户。
说起来也不算准确,从齐路遥出生到现在,他们拿到那五百万至少也有27年了,眼前的情况更像是他们富有起来就立刻挥霍了去,然后接着?这次和齐路遥会面的机会,又狠狠捞了一笔、重新富了起来的样子。
这样的猜测让齐路遥产生了无尽的厌恶,他十分嫌弃自己的体?内留着?这样的人的血,哪怕自己永远不可能变得像他们一样。
“是皇室的人,还是清水的人?”齐路遥快速扫干净脑海里那些让人厌恶的杂念,冷下声音问她,“他们让你?来做什么?”
任晴:“啊……嗯……我不知道……”
齐路遥忽然觉得对方选择这样一个家伙来交易,简直就是精妙绝伦的不二选择。
——与其选择一位口风严密的线人对接,不如选一个根本无安全不了解交易内容的人来传递情报,这样哪怕对方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不可能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来。
他忍耐着?自己已经濒临爆发的怒火,再一次问道:“他们有没有戴面具?白色的那种?”
任晴双目放空地回忆了一下,紧接着?才摇摇头:“他们没来找我。”
这句话重音在“我”,齐路遥立刻敏感地道:“你?的意思是,戴面具的人没来找你,但是来找别人了,是吗?”
看着?任晴为难的表情,齐路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他们找了齐文洲对不对?我的这份档案,齐文洲也有,是不是?”
任晴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吞吐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这句话直接在齐路遥心里划上了一个肯定符号,紧接着?他快速回头,问着正在翻看资料的夏星河:
“这文件什么内容?我要知道清水拿走他的理由。”
但此时,一向非常听话的夏星河突然冷下眼神,几乎条件反射般将那文档藏在了身后。
他对上齐路遥有些狐疑的目光,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什么都没有,这是份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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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是真的,星盟和皇室的电子印章造不了假,但是最后有些缺页,应当是在拿来之前就缺失的。”
某废弃写字楼内,鹿柴手里拿着齐文洲递过来的资料,神色冷漠地站在墨远游的身侧。
那人的身体已经因为后遗症变得瘦削而病态,但那泼墨面具的背后,黝黑的双目宛如燃着?黑夜的火,明亮狂热得让人恐惧。
“你?可以走了。”他对齐文洲挥挥手,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压抑不住地上扬,“钱已经打进你?的账户了。”
看着?那个男人果断转身离去的背影,墨远游信手摘下面具,卡在了鹿柴刚刚从面具后解放的脸上。
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足为奇的动作,墨远游便看见?这人的耳根腾地烧起来。
——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看起来又多纯情无害,欢。叫起来的时候就有多么浪。荡不羁。
他随手把?那人揽过来,重重地在他后脖颈的腺体上撕咬了一番,直到那人软下身子,嘤嘤呜呜哭着跟他求饶,他才宛如药醒一般有些颓靡地抽出身来。
满嘴的血腥味儿。墨远游有些恶心地擦了擦嘴唇,终于不疾不徐地打开了手中的那份资料。
“这就是我们毁掉身子也拼不上的所?谓的初代啊。”
他看着?那封面上标着?的“齐路遥”三个字,笑起来:“现在看倒也不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