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祈在乏味中度过这一天,越是回忆起清晨,越是想修正内心秩序。辜雪问他晚上能不能一起吃晚饭,他说今晚有事,改天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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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孟庭提前飞回来,搬进新的办公区,把那个没有被辜雪命名的1888的陶土艺术品摆在助理为他精心挑选的书柜里。
关于他的一个突如其来的桃色负面新闻正在公司里传播。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后打给桑伊伊,问她辜雪的前任究竟是一个什么程度的烂人。
新闻里,他成为破坏他人七年爱情长跑的第三者。故事被编造的有鼻子有眼,他看了都不禁开始怀疑新闻的女主角是否真的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她,明明跟他做了八年的点头之交。再见面,也是一副拉起屏障的模样。好像靠近他就会不幸似的。
桑伊伊在地铁里握着手机听瞿孟庭讲述来龙去脉,疑惑写满脑袋,“他是疯了吗?”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哦对了,桑小姐,我最近太忙,一直忘了跟你说,你作为辜雪最好的朋友,或许有必要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
桑伊伊心口一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对瞿孟庭的认知都是从辜雪那儿得来,辜雪曾经无数次强调这个家伙又多么聪明和敏锐,甚至会读心术。
辜雪也因此被吃得死死的。
瞿孟庭在这句试探的问句里读出不好的信号,说:“他找辜雪麻烦了。”故意没有用问句。
“辜雪告诉你了,对吗?唉,她养伤都养了好多天。瞿总,要是之前你问我安晋扬是一个什么人,我肯定说是个好人,但是现在,如果让我见到他,我只想把他大卸八块,再扔进黄浦江里喂鱼!”桑伊伊越说越气,“辜雪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渣男动手打她了?瞿孟庭立刻回头凝视那个血肉模糊的艺术品,快步走进去,将这个瞬间就觉得碍眼的东西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这不是在艺术创作,而是在塑造她的内心。她竟然还精心刻画了渣男。
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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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雪在市场部的会议上旁听春节促销计划,同事进来告知,一个姓瞿的男人来找她,说有急事。
“他很急?”辜雪蹙眉问。
“人很帅。”同事眉飞色舞。
辜雪舒展眉眼道:“我可以把他的微信推给你。”
“真的假的?”
辜雪又笑着歪一下头,“不过这人嘴巴很毒,我每次跟他吵完架都很想上呼吸机。”
“……那就算了吧。”
瞿孟庭正低头看手机,身高笔挺,休闲装扮,发型清爽,怎么看都和什么什么总不沾边,倒像个初入社会照搬时尚杂志上年轻男明星穿搭的利索大男孩。
“什么事?”辜雪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但一上来语气就不算友好。
她也想收敛“陈年旧怨”带来的任性情绪,可一看到这张脸,那副想伪装和平展示释然的心气就自动泯灭。
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扮演成熟体面。再成熟,曾经哭到把鼻涕蹭在他领口的人物形象都难以磨灭。
他指不定还会在心里吐槽她的“装”。
瞿孟庭仔仔细细看辜雪这张脸,皱起眉头:“他打你哪儿了?验伤了吗?留证据了吗?你家里人都知道了吗?”
“谁告诉你的?”辜雪往后退了半步,又别开脸,“早好了,别盯着我看。”
瞿孟庭的目光有些冷,仍然落在她低沉的眉眼上,继续问道:“你们有财务纠纷吗?他是单纯不满你不跟他和好,怀疑你出轨才对你施暴,还是想找个理由跟你掰扯点别的?”
“没有!”辜雪转身往安全通道里走,“瞿孟庭,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吗?那你看看这个。”瞿孟庭快步追上去,把安晋扬调查他并诽谤他的证据塞进辜雪怀里。
辜雪停下来查阅,半晌之后,垂着脑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牵连到你,我真的很抱歉。”
“我已经发律师函给他了。他去嫖。娼的消息也会在他父亲的公司里广泛传播。”瞿孟庭把辜雪手上的资料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