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不无道理,但是邱秋能想到的事,别人也能想到,谁能知道这个故事在别人的视角里会是什么样。
更何况,巨石之所以被发现,是太子居所倒塌,后续清理挖掘发现。
如果真是太子做的,那他岂不是付出了太多,毕竟因为塌陷,他可是伤了一只手。
想到这里,谢绥眸光闪动,他鲁莽行事,反倒被太子利用。
那边邱秋好像发掘了这种探索思考的美妙,一个劲儿在想,时而想办法说让三皇子向皇帝陈情,时而说三皇子也弄一个石头说太子要谋反。
小小脑袋快想废了也没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谢绥把邱秋带的烤鸡热了一只,撕了只鸡腿给他:“吃罢,左右他死不了。”
邱秋接过鸡腿,在山微寺这个清修之地,食起荤腥,偏偏一个看,一个吃,都没发现不对。
谢绥又陪了邱秋一会儿就有起身离开。
这次邱秋没有再拦,多半也是知道谢绥因为这石头的事正焦头烂额。
那边谢绥和姚景宜见了面,明明天降大巨石已经一下子砸在他头上,但是姚景宜竟还清闲地坐在桌旁自己和自己对弈。
姚景宜察觉人来,头也不抬,似乎知道是谢绥。
“你来了?快看看这步棋下哪里?”
谢绥款款走上来,垂眸看了眼棋盘,随意指了个地方:“你现在倒是清闲,有的人都要为你急疯了。”
姚景宜这才抬头:“谁?你?看起来不像啊……啊,是你府里的那个小举人啊。”
他思索片刻,蓦地一笑:“三皇子就帮他在宴会上说了几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
他手里摩挲着棋子,连谢绥给他指的地方都没下下去,只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勾唇笑着。
谢绥似乎从他这样的表现里看出来什么,眼底幽暗,带着对邱秋的独占欲。
但很快他面色如常,谢绥撩袍坐下,拿了黑子替姚景宜放在他刚才指的地方,随后他状似随意说道:“今天我见到了林扶疏,在邱秋和我都屋子里。”
不寻常的开头,一下子就把姚景宜的思绪从绥台的书房亭子召回,他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看到的时候林扶疏正抱着邱秋,手甚至托着邱秋的身体,把他搂在怀里。”谢绥自顾自说:“邱秋身上穿的还是我的衣服,很宽很大……”
姚景宜听他说,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眨眨眼:“那他们……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情了吗?
姚景宜很想这么问,但想了想没问出来。
他最开始听到谢绥这么说,最先涌上来的不是同情和愤慨,而是惊讶和……好奇。
那是怎样的场景,香艳淫·荡?
姚景宜又有点走神了。
谢绥似乎知道姚景宜要问什么,他低头一笑:“其实邱秋只是需要一个人帮他翻身,这个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因为根本不重要,林扶疏只是好运,被邱秋求救,你能明白吗?
邱秋不聪明,应付我一个人,思考他和我的关系和情感就已经要耗费他的所有聪明和精力,他分不出其他给别人,无论是时间还是感情。”
明明是和“友人”说话,但谢绥的语气和态度却相当认真强硬,即使他脸上依旧挂着他惯常的疏离的笑。
“但是即便如此,总是有人要凑上去,从邱秋那里祈求出来点什么,其实……我想我待会儿应该去找一趟林扶疏才对。”谢绥此时的气质和姿态已经离世家公子相去甚远,更像是一个正宫警告外室的样子。
姚景宜敛目,不动声色地和谢绥下起棋,他淡淡的不带笑意的话传来:“至于么谢绥,林扶疏即使有些心思,但若一直隐忍不发,和邱秋日常相处,你也要全然干预吗?”
谢绥拿起黑子,面上淡然,手下却已经在棋盘上毫不留情地厮杀:“姚景宜,你应该了解我,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绝不允许别人沾染毫分。”他静静落下一子,抬眼看向姚景宜,落子的声音和他话里最后一个字重叠在一起,重重地落在地上,隆隆作响。
“你输了。”
姚景宜低头看自己的棋,白棋节节败退,丢兵卸甲,已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