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撅着的嘴巴一下子变平了,惶惶从谢绥腿上爬下来,噔一下站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粗声粗气说:“娘,你叫我干什么呢。”看样子是妄想把邱秋娘糊弄过去。
邱秋娘在他们中间来回看了几眼,把邱秋叫出来:“邱秋你出来,我给你说些话。”
只叫了邱秋,谢绥有点担心,跟着站起来也要一起出去。
邱秋娘一下子回头,护着邱秋警惕道:“你不用出去。”
邱秋心脏又没有担当和承受力地咚咚跳起来,他被拉出去。
邱秋娘表情很严肃,问他:“你和谢绥亲……就那样过了?”邱秋娘不好意思在她还以为是小宝贝的邱秋面前说亲嘴这种事。
那样是哪样?邱秋以为他娘指的是睡过觉了,很是震惊,他娘果真火眼金睛,这都知道了,他无措地扣着自己的手,看看屋子又看看他娘,最终咬咬牙点头承诺:“是,我们是行过周公之礼了。”
邱秋他就是真男人,邱秋心里一方面心惊胆战,一方面为自己感觉骄傲,看他多有担当多果决。
比谢绥强多了,回京后谢绥一定要好好补……偿他!邱秋看见他娘举起手,瑟缩这缩了脖子,喊:“别打我。”
邱秋娘气得眼前都一阵阵花,她还以为两个人只是亲亲,谁知道那什么礼都行了,养大的儿子不中留,气得她举着扇子在邱秋头上敲了一下。
邱秋还很委屈,泪花花地看着他娘,邱秋娘一下子就后悔了,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罢了,罢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啊——”他娘怎么还管这些东西啊,那邱秋以后就没有办法和谢绥很快乐地玩了,虽然谢绥很坏很凶,但是邱秋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也是承认是愉快的。
但他绝不会说出来。
“不是不是。”邱秋娘拍了拍自己脑袋,“我是说在咱家不许这个样子。”
她还没完全缓过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太具有冲击力了,有些晕,邱秋娘抓住邱秋爹的手扶着,心里还是气不过,拿着扇子在邱秋身上抽了几下。
邱秋捂着胳膊,瘪着嘴:“娘你不爱的不是我了吗?”
邱秋娘哼了一声,伸长了脖子,表情更加严肃,像是接下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又问:“那你和他谁是………相公?”
邱秋不明白娘的意思,但是老实说:“我是啊,谢绥问我叫相公。”他偶尔在床上也被谢绥哄着叫相公,但这就没必要跟他娘说了,邱秋一直是一个威武凶猛的形象呀!
“真的!”邱秋娘很惊讶,但她很快觉得这样有灭儿子威风的意思,于是很快收敛,表情也逐渐缓和,“这样倒还好。”
他家邱秋虽然很优秀,但是就是心善容易被欺负,她还以为邱秋会是被那个的,但没想到还挺有出息,总归不受罪,不过那个高个子孩子会受点罪了。
邱秋娘很唏嘘地叹了一声,短短一日不到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还好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不然肯定接受不了,她朝邱秋叮嘱一句:“那邱秋可要对谢绥好一点,别让人家寒心!”
邱秋对谢绥已经够好了!一个小人在邱秋心里跳脚,他觉得谢绥已经得到邱秋很多东西,占够了便宜,邱秋为了公平,只会对谢绥更差。
但是话说回来,娘亲对谢绥的态度有转变,邱秋当然要乘胜追击,他可不是帮谢绥得到家人的认可,他只是为了京官官职和大宅子罢了。
于是邱秋忍痛点头,道:“是啊,谢绥其实可惨了,他是谢氏的……”邱秋把谢绥爹不爱娘也不算非常疼的处境添油加醋地说了一边。
那些话本上的凄惨身世处境都变了法儿地往谢绥身上套。
邱秋娘果然中招了,连连惊叹,痛心疾首,小声和邱秋蛐蛐谢绥的爹实在是太坏了。
“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唉。”邱秋娘抹了抹泪,现在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邱秋维护着人家,谢绥身世又凄惨,她自然不好为难。
于是吩咐邱秋爹:“晚饭做的再丰盛些,咱们好好说说话。”
邱秋爹也没想到谢绥这样可怜,一口答应下来,其实如今算起来邱秋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可是他家邱秋也很优秀可爱,是全天下最讨人喜欢的秋果子。
邱秋配谢绥根本就是绰绰有余,谢绥也是祖上烧高香了,求到了他家邱秋。
邱大地左右脑互博,一会儿挣脱出对邱秋的滤镜觉得邱秋占便宜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儿子配得全天下任何人,谢绥捡到宝了。
老两口脑子里被亲儿子搞的一团乱麻,互相搀扶着回屋子里慢慢消化。
总之就这样彻底搞定了邱家父母,还为谢绥搏了一波怜爱。
而邱秋可是出了大力,有大功劳,相比之下,他觉得谢绥什么都没做。
唉,离开他,不聪明的谢绥该怎么办呢,或许是被父母感染了,邱秋觉得自己对不聪明的谢绥应该多包容一点。
邱秋走向里屋,打开门,门后赫然就是谢绥,紧贴着门,看见邱秋淡定地笑了笑。
邱秋狐疑地打量他一下,恍然大悟:“好啊,你一直在偷听!”
谢绥一点也不觉得羞耻,点点头:“我听到邱秋为我说话,真让我开心。”
邱秋嚣张的气焰又落下来,他嫌谢绥肉麻,爱说这些话,推开他往屋里走:“你知道就好了,我本来就很好。”
谢绥跟上去,见邱秋往后面简陋的床上躺,眉毛皱了皱:“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吗?”邱秋的屋子竟这样简陋,前面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后面就是一张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