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进,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风度翩翩,足够英俊,衣冠整齐端正,不苟言笑,像极了谢家人。
正是姚峙口中的谢玉,当年赴边关参军的谢氏子孙。
谢玉身后的人迅速发起攻击,不消片刻便拿下这群杀手,还活捉了几人。
谢玉骑马走近,和姚峙保持一个既不生疏也不熟稔的距离,低头拱手:“郡主。”
其实他如今了品级早就超过了姚峙的郡主,但见面总是一板一眼地行礼。
姚峙也不在意,有些疲惫地笑了两声:“你来的真是及时,是否是看到了去找你们的人?”
谢玉一顿,随即挥挥手让下面人捧上一件衣服。
那衣服背后沾满了血,时间长了已经发黑,上面干净的地方写了几个大字“郡主遇险,速救!”
而血衣上面,是一块沁满血的白玉环,姚峙一眼就看到这是当初她赠给邱秋那块。
那一瞬间,姚峙似乎腿一软,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她手里的枪结结实实落在地上,弹了一下。
莫不是邱秋遭了难,否则他这衣服怎会有这样多的血。
谢玉见她脸色灰暗,让人将姚峙扶下来说:“我们没有看到人只接到一匹马,马上挂了这些东西,我见玉环便知你们在路上遇难,赶了过来。”谢玉说着顿了顿又道:“此外,我在路旁见到一个重伤濒死的男人,身材高大,长相似乎有异族血统,伤势极重,当下已经派人送回营,不知是否是骑马之人。”
异族长相,那便是湛策,湛策竟是重伤,尽管姚峙猜测湛策和邱秋遭遇不测,但没想到,竟这样严重,湛策没死已是幸事,只是邱秋去了哪里?
莫不是……姚峙眼神一凛,恐怕是被人给劫走了。
谢玉的人打扫好地方,邱秋爹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偶尔能听到邱秋娘的哭声。
姚峙还在失神,谢玉不得不开口提醒:“郡主该走了。”
姚峙想了又想,让谢玉派人进京,将邱秋被劫走的消息带给谢绥,这事总要让谢绥有个准备。
姚峙安排好事情,便再次上马,慢慢往谢玉的营地走,谢玉本身的驻地并不在这里,是谢绥料想到不会太平,让谢玉带着人悄悄回来。
姚峙想起什么,转头问:“你妻儿在何处?”
谢玉微微低头回道:“都在边城安住,不会有人拿她们威胁我,郡主放心。”
姚峙这才点点头,邱秋被带走就是为了威胁谢绥,这种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
*
邱秋静下来就想起他爹娘,也不知马儿是否将信儿带到,若没有那他爹娘和姚夫人岂不是没有生路可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不是去郊外避暑吗?
邱秋迟钝着想起谢绥的不对劲,方知这厮是料想到太子要针对他们,所以特意送他们走。
真是坑害了邱秋,他好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和爹娘留在荆州,让谢绥一个人回京了。
亏得邱秋这样相信谢绥,没想到谢绥野心这样大,做起了乱臣贼子。
谢绥是乱臣贼子,那邱秋也就是乱臣贼子了,到时候夷九族,他们哪里还有命活。
邱秋越想越害怕,越想起谢绥就越生气,低低哭泣起来,明明口干舌燥,哭不出一滴泪,眼前更是黑蒙一片邱秋还很倔强地哼唧出来声音。
绵延不绝,最后干嚎起来,不像哭,更像暗戳戳痛骂太子和谢绥。
哭声太大,似乎整个府邸都是哭声,吵的门外看守的人都微微皱起眉。
终于,爱哭鬼兼干嚎大王邱秋最终被人制裁了,邱秋的隔壁突然传来震天响的砸墙声。
像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丢在邱秋和隔壁人共同的那面墙上。
一下子惊住了邱秋,邱秋睁着大眼睛呆坐在地上,看起来像一朵呆呆傻傻独自生长的小蘑菇,丧气难过。
隔壁传来叫嚣声:“谁啊?别哭哭哭了!难不成你要死了?烦不烦?”
声音很熟悉,嚣张跋扈,让邱秋熟悉之中再次感受到一丝熟悉。
“姚经安?”邱秋跪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趴在墙上,冲着墙的另一头期期艾艾地喊:“姚经安是你吗?”
隔壁的声音霎时停了,邱秋先前大声哭泣声音都失了原来的调子音色,现在好好说话了,声音虽然有些哑,但能听出是邱秋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邱秋委委屈屈地问。
那边还是很安静,许久,隔壁那人清了清嗓子,用平常就特意维持的声音惊喜道:“邱秋!怎么是你!你怎么被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