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郎中是真是假,你们也别找了不可信的人上去。”
拖延,又在拖延,吉沃忍无可忍,看准为首人手上的令牌,眼疾手快飞速夺了过来。
并冷冷抛下一句:“我看各位喜好山景,就在山道上闷闷走吧,我先行一步。”紧接着马不停蹄地带着郎中向山上跑。
“你们好大的胆子,给我站住!”
另一边山上,邱秋情况越来越不好,双目紧闭,气弱游丝,谢绥达到了目的,也不再沉默,格外强硬,将邱秋扶入一间空禅房,要给他擦身降温。
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林扶疏看着谢绥将邱秋带走的身影,眼有落寞,但很快他就收敛情绪,一切压入心底,躁动不安,嫉妒狂躁的,都被那片沉静的湖水淹没。
他观察起现场情况,其他勾引淫·乱的罪名邱秋倒是有可能会犯,但杀人他绝不会,林扶疏太明白邱秋的性格,本性良善,不至于因为几句口角就泄愤杀人。
杀人凶手是谁?
林扶疏看向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前两具人尸,慢条斯理喝茶的太子。
太子感受到他的目光,看过来,问:“林卿可发现什么?”
“臣以为,邱秋不是真凶。”
“哦,怎么说?”太子轻轻靠在椅背上,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
太子的狗腿立刻跟上问:“那时,这里除了邱秋主仆根本没有别人,如何不是他们二人做的,我看分明是邱秋和这对夫妻发生争执,命他身边那个强健的小厮,将这二人绑来痛下杀手。”
“那这地上散落着谢氏的财物如何说?邱秋把他们二人绑起来,应当是这二人心怀愤懑,入室行窃,被邱秋主仆绑起来,结果却被其他人用匕首杀死。”林扶疏边说边用手翻看尸体,观察尸体的伤痕。
突然,他翻看女尸,在她脑后发现伤痕,紧接着他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沾着血迹的书。
而一侧窗户也有打开的痕迹。
狗腿子眼珠子一转,就又有新说辞:“那么那举人就更有杀他们的理由了,他见二人盗窃,于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杀了他们。”
“可若是杀人,他们何须给这女尸铺一张床褥让她躺下?盗窃时一人在外一人在里。”林扶疏打开窗户看见外面的脚印,还有房后一路折断的枯草枯枝。
他指出这些痕迹接着说:“邱秋发现,二人行窃,男人在房中被抓,女人逃跑,被邱秋主仆用书砸中,应当是昏迷,紧接着他们把女人抬进来,给她铺了床褥,等待她苏醒。”
“林大人说的绘声绘色,跟在场一样,您是善工,这断案的事还是莫要插手的好。”狗腿子说不过他,于是拿他是工部侍郎的事让他不要插手。
林扶疏闻言只是轻笑,倒是旁边刑部的人插嘴:“此言差矣,林大人也曾在刑部任职,他所言我们认为极有道理。”
这几方正在争论时,又有人进来通报说:“邱秋醒了。”
太子立刻命人带进来,连带他的小厮福元。
邱秋又被谢绥抱进来,他病殃殃地搂着谢绥的脖子,脑袋似乎都没有办法被那细伶伶的脖颈支撑,歪在谢绥头上。整个人白的仿佛白瓷造就的一样,一片透白轻盈的雪落在谢绥怀里。
神色怏怏,我见犹怜。
他以后被放在椅子上,昏沉沉地歪倒在椅子上。
近乎让刑部的那群大人都在想这样情况下审问,是否太过严苛。
但太子的人并不这样想,他们像鬣狗一样兴奋地围上去,对着椅子上这个花一样脆弱的少年疯狂地嗅闻。
“你可认你杀了范武夫妻二人?”他们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示意他们就是范武夫妻。
邱秋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那两句尸体,呼吸陡然加快,眼睛睁大已经溢出泪,身体后仰。
“不……不是我……杀的。”
福元上前挡住邱秋,说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问他。
福元说他在两人活着的时候出去找官兵僧人来把他们带走,回来后邱秋就不见了,一直到方才才在林子里找到。
僧人中也有人证可证明他说的是真。
刑部听完点头,他们心中也有思量,见的人多了谁敢杀人,谁不敢杀人,他们看得分明。
眼前这对主仆就是不敢杀人的那一批。
刑部大臣说,若是主仆两人合谋,那么小厮怎么可能主动出去找人去禅房帮忙,岂不是让人发现。
可太子一党不这么认为:“若是小厮先外出,邱秋后杀人又如何,我们遇过这夫妻二人的幼子,他曾向哭诉亲眼看见邱举人杀了他的母亲,这可是铁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