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摸摸邱秋的头,安慰他说很多举人出场后都会感觉不好,这很正常,让他不要气馁。
但是邱秋表现的再怎么傲气,但他内心深处实际上知道自己的水平,对于谢绥的安慰并不认同。
于是刚刚大病一场醒过来的谢绥耳边都是邱秋的碎碎念,脑袋嗡嗡作响,一直到郎中过来复诊,见此让邱秋出去,谢绥才暂得片刻安宁。
二月考完,四月出榜,邱秋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等着出榜的那日。
谢绥生病的消息也早早很快就传到姚夫人和谢家那里。
姚夫人送了补品过来但本人并没有来。
但是谢家谢夫人过来了一趟探望,谢绥生病没有出来,邱秋害怕她也没出来。
只让谢夫人坐在大厅里由大侍女连翘招待着,被人这样下面子,谢夫人也不恼,气定神闲地坐在待客厅里坐了会儿,做足了体面。
她端茶浅浅尝了尝绥台的茶水,眼睛却一刻不停地隐晦扫过厅内的物件。
一旁招财树盆里插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邱秋今年发大财。”
另一边的花瓶里插了几根不知道什么野鸟的羽毛,灰扑扑的上不得台面。
她掩在茶碗下的唇角微微一笑,随后将送来的礼物交给连翘,起身离开。
看来谢绥和那个姓邱的小子果然是情深义重,连待客的这种地方都由那乡下佬胡来,果然啊,一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谢夫人几个心思间,就有了主意。
谢家的马车堂而皇之地从绥台那边过来,又缓缓驶入谢府,这中间又要引多少人非议,谢夫人并不在意,左右吃亏的又不是她。
姚峙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根本不敢和她对上,她冯婉君有什么好怕的。
谢丰休沐在家,他那间书房早就建好了,但是谢丰嫌晦气,看见就生气,干脆就换了地方。
谢夫人进去时,谢丰正在屋内查看公文,他向来勤勉认真,谢夫人心底涌起无限柔情,走向她爱慕了半辈子的男人。
谢丰是知道她去了那里,见她回来,对谢绥的问候竟一句都没有。
只说:“下次你就不要去了,心里挂念着他,看他对你这个母亲有半分感念吗?”
谢夫人温婉一笑,走到一旁为谢丰磨墨:“不妨事,我看谢绥是个好孩子,就是他身边那个小举人带坏了他,让他头脑发昏。”
真的提起谢绥和邱秋,谢丰怒火再起,谢夫人就急急劝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上次你去劝谢绥他态度如何?”谢丰不答只是吹胡子瞪眼,谢夫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坐下来缓缓说道:“我一直没和你说,但是我这边倒是有点进展,那个邱秋心智不坚,倒是可以从他入手。”
谢丰说话带着火气:“那个小子再不坚定,可谢绥固执,他不同意怎么拆得开,婉娘你就不要再管了!”
谢夫人脸上带着的笑落下了些许,她说:“谢绥年少,兴许是没见过什么美色,世间男人不都是如此,喜新厌旧,再怎么说谢绥他也姓谢,一举一动都关系谢家,更何况他还拿了家主印,怎么能不管,丰郎只需看我怎么做,等着谢绥回心转意就好。”
谢丰抬头看见谢夫人脸上极有把握的表情,半晌他点了点头。
*
在绥台里的邱秋苦苦等到放榜消息,然而比放榜更快到来的是,张书奉凭借什么工匠技术,在民间突然极有盛名,很快又被方白松收入门下。
这事传到邱秋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给谢绥剥核桃,谢绥很安逸地躺在一边等邱秋白软的手捏着核桃仁塞进他嘴里。
结果邱秋一个恍惚震惊,手里的小锤子高高飞起来,直冲谢绥而去。
而邱秋并没有察觉,他登地站起来,叉腰不可置信地大叫:“张书奉他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