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霍一坐在手术室等候区,一秒一秒数着时针。
她一会儿怪时间怎么过得如此慢,一会儿又晃神后发现分针已经过了半圈。
被允许进去时,叶正源还在麻醉苏醒期,床头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霍一的目光掠过母亲被病号服遮掩的胸部,那里缠着白色的绷带。
她想起十六岁那年偷看母亲换衣服时见过的风景一一新月般的坠弧,浅褐色的乳晕像被水浸过的丝绸。
“妈妈。。。。。。霍一轻声唤道,指节捏得发白。
叶正源醒来时已是深夜。
她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恢复了那种政治人物特有的审慎目光,但在看到霍一时立刻柔软下来。
“怎么一直等在这?”
她的声音因麻醉效应而沙哑,“吃过午饭了吗?“
霍一将温水递到她唇边:“吃过了,只是想等您醒来。”
吸管与玻璃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叶正源小口喝着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养女脸上。
霍一发现母亲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松弛感,这种因她而起的情绪,越来越频繁让她感到震动。
心脏甚至微微抽紧,有一种痛感。
术后第一夜的陪护克制而安静,叶正源没有让秘书留下。
霍一睡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每次叶正源翻身她都会立刻惊醒。
凌晨三点时,她听见母亲压抑的呼吸声,打开夜灯发现对方正试图坐直。
“别动。”
霍一按住她的手腕,“伤口会疼。
“
叶正源微微喘息:“只是想调整一下靠背。
“
霍一的手指穿过母亲的后颈,另一只手握住电动床遥控器。
她们的脸靠得极近,消毒水味混杂着叶正源办公室常用的熏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氤氲。
当靠背缓缓升起时,霍一感觉到母亲温热的呼吸扫过自己锁骨。
“谢谢。”
叶正源说,目光落在霍一因匆忙起身而敞开的睡衣领口。
那里有处淡淡的红痕,是上周与方欣缠绵时留下的。
霍一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下意识掩住衣领。
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是她吗?”
叶正源问得突兀,却又理所当然。
霍一沉默着调暗灯光。
在阴影的庇护下,她终于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您明明知道。
“
监护仪的滴答声填满了沉默。
叶正源忽然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触霍一锁骨上的吻痕。